楚棠道:“臣和陛下一样,幼时家中父母不和,使得臣对夫妻关系保有审慎的心态。命里有时终须有,臣不强求。何况郁北还需要臣,陛下也需要臣,事务繁忙,忙起来就没那个心思了。”
郁恪单手支着下巴,想了下:“这倒是。”
楚棠坐起身,郁恪看他要睡了,便将他放在腿上的书拿走,道:“既然哥哥也知道我和郁北需要你,就快点和我回京城。”
因为此次前来是为了解决东厂的事,郁恪不便声张,就没带多少人来。
郁恪下床,脱了外袍:“不早了,哥哥,我们睡吧。”
楚棠躺在床上,只穿了中衣,外袍搁在镂花木架上,和腰带整整齐齐并排挂着,和主人的性格一样,严谨又无情。
一枚玉佩系在腰带上,垂挂在半空中,晶莹通透,宛如有虹光萦绕。
郁恪静静看了片刻,唇角情不自禁就翘了起来,然后他大手随意一放,黑色外袍挂在白衣旁边,金丝边黑龙纹腰带上系着的青玉佩也悬垂下来。
“西北的夜晚真冷。”郁恪上了床,像小孩一样钻进了被窝,抱怨道。
只是他身躯可不似小孩那般幼小了。
郁恪和楚棠盖一张被子,他整个人一进来,楚棠就觉得空间狭小了许多,被子也小了一半不止。
他嘴里说着冷,身体却一点儿也不冷,像个火炉一样暖烘烘的,不经意触碰到楚棠的腿,让他清楚地感觉到了老年人和青年人的差别。
“哥哥怎么这么凉。”郁恪摸到了他的手,一把抓了过来,大手包住摩挲了一会儿,等他冰凉的指尖都热了起来,才放开手,道,“要不要让人起暖炉?”
“不用。”楚棠摇头,黑发在枕头上发出摩擦的声音。
很轻很轻,像小猫挠人一样,让人心痒难耐。
郁恪细细听着,忽然伸手过去,摸了摸楚棠柔软的长发。楚棠侧头看他,郁恪就无辜道:“我刚刚好像压到哥哥头发了,想看看哥哥痛不痛?”
楚棠说:“没有。”
郁恪轻笑一声:“那或许我压到的是自己的头发。”
黑夜中,一片宁寂,外面的人经过这里都放轻了动静,生怕打扰到里面的人。
两人的呼吸声平静,微不可闻。
郁恪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轻轻的:“哥哥。”
“……嗯。”楚棠应了声。
郁恪翻了个身,借着隐约的光打量他,小声道:“听到我要成婚,哥哥是什么想法?”
话都说开了,两人又恢复到原来的相处模式。
楚棠有些困,已经快要入睡了,听到他这个问题,闭着眼睛想了想,说:“觉得小陛下长大了,该有自己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