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晚宁今天……到底在气什么啊?
难道只是气师昧私闯红莲水榭,还想帮自己整理书籍么?
墨燃走近床边,翻了个白眼儿,凑在楚晚宁耳边,用非常小非常小的声音,试着喊了一声:“师尊?”
“……唔……”楚晚宁轻轻哼了一声,抱紧了怀中的冰冷机甲。他睡得很沉,呼吸均匀,没有脱掉的金属手套利齿尖锐,枕在脸侧,像是猫或者豹的爪子。
墨燃见他一时半会儿不像会醒的样子,心中一动,便眯起眼睛,嘴角揉出一抹坏笑。他贴着楚晚宁的耳廓,压低嗓音试探道:“师尊,起来啦。”
“……”
“师尊?”
“……”
“楚晚宁?”
“……”
“嘿,真睡熟了呀。”墨燃乐了,支着胳膊伏在他枕边,笑眯眯地瞧着他,“那太好啦,我趁现在来和你算算总账。”
楚晚宁不知道有人要他算账,依旧阖目沉眠,一张清俊面孔显得很安宁。
墨燃摆出一副威严姿态,可惜他自幼生在乐坊,没读过几天书,小时候耳濡目染的都是市井掐架、话本说书,因此东拼西凑的那些词句,显得格外蹩脚好笑。
“大胆刁民楚氏,你欺君罔上,目无尊王,你这个……嗯,你这个……”
挠挠头,有点词穷,毕竟自己后来称帝,张口闭口骂的不是你这个贱婢就是你这个狗奴,但这些用在楚晚宁身上似乎都不合适。
绞尽脑汁想了半天,突然想到乐坊小姊姊们里常挂在嘴边的一个说辞,虽也不太清楚意思,但好像还不错。于是墨燃长眉一拧,厉声道:
“你这薄情寡性的小贱驴蹄子,你可知罪?”
楚晚宁:“……”
“你不说话,本座就当你是认罪了!”
楚晚宁大概是觉得有些吵了,闷闷哼了一声,抱着机甲继续睡。
“你犯下这么大过错,本座按律当判你……嗯,判你嘴刑!刘公公!”
惯性喊完,才意识到刘公公已经是前世的人了。
墨燃想了想,决定委屈自己分饰一下公公。于是谄媚道:“陛下,老奴在。”
而后又立刻清了清喉咙,肃然道:“即刻行刑。”
“谨尊陛下命。”
好了,词儿念完了。
墨燃摩拳擦掌,开始对楚晚宁“用刑”。
所谓嘴刑,其实原本是没有的,是墨燃现编的。
那么这个临时想出的嘴刑该怎么行刑呢?
只见得一代暴君墨燃,郑重其事地清喉咙,目光冷锐凶煞,缓缓贴近楚晚宁雪谷清泉般清寒的脸庞,一点点靠近那双淡色的嘴唇。
然后……
墨燃停了下来,瞪着楚晚宁,抑扬顿挫,一字一顿地骂道:
“楚晚宁,我/操/你妈,你这个举世无双的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