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辛苦你了。”
“不委屈的,而且我害得大殿下也被对方捉去了。”
“没关系的,大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平安无事的。”他的语气虽然很遗憾,可是我总觉得他其实并不是很上心,因为我听出了他的不经意。
我有些气愤,此番如果换做是容煌被捉去,他还能这么不咸不淡的说话吗!
我因为替苏夏打抱不平,口气就有些硬邦邦的:“陛下,你准备怎么处理沐止薰?”
“孤便是为了这事来找你的。依照道理,二皇子是战俘,是要投入天牢的。但是他身份特殊,又是你二哥,所以,薏仁,如果你觉得不妥,孤可以为二皇子重新安排一处住所的……”
“不,照规矩办,就让他进天牢。”我不等他说完,先冷冷打断。我想容弦不了解我的恨,我此番只希望沐止薰能生不如死,能把我娘所遭受的折磨全部加倍还在他身上,自然是恨不得沐止薰立刻收监的。
容弦微张着嘴,神色很是尴尬,大约是因为没想到平日如一滩烂泥般可欺的我居然也有如此强势的时候。他沉默了片刻,征求我的意见:“薏仁,孤说话算话,此番你既然履行了我们的约定,孤就放你走。孤可以为你做一个假身份,不过倘若你想留下来,孤也愿意收留你。”
这倒真是一个摆在眼前的十分现实的问题。我思忖,容弦虽然说的轻巧,我却知道造一个假身份也不是十分容易的事情,且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要放我一个人去过活,指不定就饿死街头了。更重要的是——我轻轻转动我左手的手镯——沐止薰还没得到报应,于是我说:“陛下,我不走了。还请陛下多养我一张嘴。”
他看我片刻,半晌叹道:“好说。”起身告辞了。
容弦走了以后,我躺在床上瞪着乌漆麻黑的屋顶思绪万千。这里不是四方府,不用担心会突然掉下一块石头砸死我,也不用再担心我还有几日好活,按理说,我此刻的心应是不及在四方府那几天焦灼的万分之一,可是我没料到我居然仍旧焦灼的睡不着觉,我迷惑不解。
大凡失眠的人,一般都有一个通病,便是千方百计让自己入睡。可是殊途同归,一般来说无论何种方法,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那便是仍然睡不着。我因为有过几次这种体验,是以深谙这个道理,索性翻身坐起不再试图让自己入睡,点起油灯来给沐温泽写信。
我在信中叮嘱他要学会保护自己,以前我疑惑为何沐温泽在菊妃那里过活了十四年还依然活蹦乱跳且心思单纯,后来知道原来是沐止薰在处处维护他;可是如今沐止薰自己也沦落成了一尊过河的泥菩萨,是以沐温泽的处境让我十分担忧。此外,我还嘱托他替我照顾好苏夏,尽量使苏夏过的好一点。我啰啰嗦嗦婆婆妈妈写满了三页纸,一张张的对着油灯吹干墨迹,然后用蜡封好。这么一折腾,便已是半夜了,等我再爬上床,头一沾上枕头,立刻便黒甜一觉直到天明。
容弦在我们回来的第二日上设宴犒劳三军将士,作为出了一份力的必不可少的一个角色,我也被邀请在列。
我固然爱吃,可也知道这种宴席,重点绝不是吃,而是帝王的赏赐,于是也暂且放下了对食物的狂热,仔细看容弦都给了那些将士们什么样的好东西。
这么一个个轮下来,终于轮到我了。我被容弦唤到他阶前,觉得所有人的眼光都在看我,我因为没见过世面,做不来公主的皇家风范,是以双腿很不争气的略略打颤。容弦面带微笑,和煦的问我:“永仁公主,你想要什么?”
我觉得自己很像街头狮子大开口敲诈良民的地痞流氓,我说:“陛下,我不要金子和珠宝,我想要您的令牌,能够让我自由出入天牢的令牌。”
我寻思我的要求是不是很过分,因为席间一众人的脸色都绿油油的,我结结巴巴解释:“我绝对不会放走任何犯人的,我只想能够随时去探望我二哥。”
容弦的脸色缓和了一些,显得很犹豫:“除了这个你不想要别的?”
我斩钉截铁:“我就要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