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啊,你可得坚持住啊。”
宋智念念叨叨地说着,又看了一眼外边。
这一眼,总算是不再失望。在初春的灿烂阳光下,熟悉的身影缓缓走来。
面如冠玉,腰佩长刀,刀削一般的冷峻······
‘大兄今天的气质怎么有点变化,而且人也看起来年轻了一些。’
宋智轻轻摇头,将心中的杂念甩开,对着走来的楚牧道:“大兄,你还好吧?”
“不过是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罢了,”楚牧摇头淡淡道,“岭南地区迟迟未被隋军打下,有些人着急了,就想着使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无碍。”
宋智闻言,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他还真怕自己的兄长中了某些人的美人计。
只要大兄不放弃,岭南就不会输。???
“都说那杨广用兵如神,我看他也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大兄,隋军九战九败,士气衰弱到极点,估摸着再给一败,那杨广就只能灰溜溜带人滚回老家去了。”心情大好之下,宋智也是不由说笑道。
去年正是杨广率军攻灭的南陈,所有南陈的旧人对杨广都不抱什么善意,眼下见杨广的平南大军九战九败,岭南这边士气大振,所有豪强势力都紧紧围在宋阀周围,对击退隋军满怀信心。
“灭陈一战,杨广不过是明面上的统帅,真正指挥全军的是高颎,在前线攻无不克的是贺若弼和韩擒虎等人,杨广确实当不上用兵如神这赞誉。”
楚牧淡淡道:“击败杨广,那是轻而易举,但我并不打算就杨广灰溜溜地回去。”
“大兄此言是何意?”宋智瞪大眼睛。
“隋国已经立下太子,但杨坚之妻独孤伽罗却是更偏爱杨广,一直给杨广创造机会,灭陈,征南,皆是因此。若是这一次让杨广灰溜溜回去,那杨勇的位置就稳如泰山了。但若杨广能够收复岭南,那他就拥有更大的资本,向着太子之位发起冲锋。”楚牧道。
杨广这人的功过如何,楚牧不想去评价,毕竟各人有个人的看法。但有一点,却是无法否认的,那就是杨广这人很有心计,政治智慧不低,也很能忍。
别看杨广在继位之后骄奢淫逸,但在他斗倒杨勇之前,他却是一直以俭约朴素,谦卑有礼被人称道。
家里的侍妾仅仅是够数,基本上和正妻住在一起,平时出入也是轻车简从。
这样的伪装让杨广获得了其母亲独孤皇后的青睐,也让惧内的杨坚一直犹豫是否要重立太子。
要是没有意外的话,杨广最终能斗败杨勇,并在十四年后成功继位皇帝的。
“天下混乱久矣,民心思定,南北一统已成定局,挡不了的,”楚牧道,“但以现今门阀并起的局势,这种统一也仅仅是暂时的。杨坚的天下不是打下来的,是篡过来的,等过些年,迟早会生变。我们要做的,便是等到那生变的时候。”
“但隋国会容许我们等到那时候吗?”宋智不由问道。
“不容许,就打到他们容许。十荡十决,下一战之后,杨广会替我们争取到机会的。”
那位后来的隋炀帝是绝对不容许自己和太子宝座擦肩而过的,等到十战十败之后,面对楚牧递过去的橄榄枝,杨广自然会明白该怎么做。
“争取到独立自治的权力便可,其余的便待他日再行较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