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兄慎言,隔墙有耳。”
那人道:“呵,我怕什么?反正我在家好歹也是官家嫡子,如今在这儿连王爷的面也见不上,比不得有些人,马夫出身,还能独得王爷宠爱,偌大的王府跟自己家后花园似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他回来了,王爷又如珠似宝地哄上了,哪里还顾得上被他连累,严刑拷打的安栾?”
“南兄慎言。”
景安转身走了,表情肃穆,如覆冰霜。
碧云跟在他身后,一句话也不敢说。
等到回了房间,景安又拿起披风,碧云张了张嘴,也没说出话来。
算了吧,她也拦不住,还是去告诉王爷吧。
碧云见景安一走,忙一路小跑去了书房。
景安又弄了一匹马,快马加鞭去了安府外,翻墙而入。
景安到了安府的时候,正看到安栾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面色平静,没有一点点怨愤,如果不是那裹着布的右手,没有人能看出来这是个刚刚从燕王府的刑房里出来的人。
安栾看见他,眼里闪过一丝惊慌,道:“顾兄,你怎么回来了?”
他站起来,急忙道:“王爷正在通缉你你不知道吗?你快走啊。”
景安看着他的右手,有些说不出话来。
安栾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自己的手,连忙收回去,道:“顾兄不必介怀,这点伤算不上什么的。”
景安皱了皱眉,道:“废了?”
安栾笑了笑,说:“那倒不至于,只是弹不了琴了。”
景安心里一下子非常堵。
他最讨厌欠别人的,可是燕含章这次又让他欠了别人好多。
跟前世一样。
想想更堵心了。
他还没前世听话呢。前世是阳奉阴违,如今连装都不装了。
他这时候,忽然有些佩服自己的忍耐力了,因为他突然发现,对于燕含章突然做出这种事,他竟然一点也不意外。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就是有点生气。
景安走上前,拿起他的手,看了看,良久,道:“可以治好,但是应该弹不了高难度的曲子了。”
安栾惊讶:“啊?我还可以再弹琴吗?”
景安点点头:“可以。”
安栾并没有想象中的兴奋,他只是浅浅一笑,道:“嗯。”
景安皱眉:“你不高兴?”
安栾摇摇头:“那倒也没有,只是从小练琴,突然没法弹琴了,我还有些期待没有琴的日子呢。”
景安闻言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不管他想不想,他的手他是一定要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