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梨抱着小侄子坐在屋里, 屋门开着, 万一大哥有什么事他也能听得见, 他的眼睛是肿的,里面布满了血丝, 眼下的青黑十分明显, 配上他胳膊上的白绑带和都上的白顶,十分可怜。
云老好虽然不用戴白顶,但也在胳膊上绑了白布, 脸上也是不见半点神采,白氏的尸体他和大河夜里去捞了,现在暂时放在祠堂的偏房里。因为云老汉已经写了休书,白氏不能在槐木村下葬,只能送回她娘家去。
家里有刚出生的婴儿,也不能放在家里,云老汉只能跑一趟李家村,但李家村也不想一个被休弃的女人葬在他们的坟地里,便说让云老汉和白家去商量,让白家自己想办法。
云老汉只得去一趟白家,白家倒也是大门紧闭,安安静静的。他敲门敲了半天,才有人来开门。
“谁呀?”白小茶一脸不高兴的打开门,看见是云老汉,顿时翻了个白眼,“你来干嘛?我家不欢迎你!”说完‘哐当’一声关上门,之后任由云老汉怎么敲都敲不开白家的门了。
最后云老汉连口水都没喝上,顶着大太阳又回家了,他不想让孩子们再操心,只能默默的着急,白氏最多在祠堂偏房停三天,不然就该臭了。
李恩白来的时候是胡子拉碴的云河开的门,短短几天的工夫,他好像生了一场重病一样,目光呆滞,脸上的肉都没了,蜡黄蜡黄的,眼眶凹陷的厉害,就像好几天没睡过觉一样。
“我带了些菜来,大河哥,中午不介意我蹭个饭吧?”李恩白原本是打算送了菜就走的,现在正是云家守孝的时候,他一个外人不好老来打扰,但他看云河的状态不太好,心里有些担心,便打算留下。
云河沉默无声的让开,脚下轻飘飘的,仿佛行尸走肉。李恩白心里更是担心,云河现在这样,撑不了几天人就得废了,他皱着眉往里头走,云梨就在他屋子门口抱着孩子,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白的跟鬼似的,再看那孩子,比两天前还虚弱。云老汉坐在堂屋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满面愁容,见到他也只能无力地打个招呼。
转了一圈,李恩白这心沉的见底,这一家子,一个都不好,从白氏被抓到现在她死了干净,留给这家的伤害却是后劲十足的。
他叹了口气,先将手里的菜都放到厨房,厨房里还算干净,锅也都烧着,看样子是时刻备着热水,将菜先放下,去隔壁的青哥儿家里请青哥儿的三哥帮忙去镇上请个大夫来。
然后回到云家,简单的弄了一顿饭,复杂的他也不会,勉强能把饭做熟、把菜炒熟就已经是他动手能力强的结果了。
将饭菜都摆在堂屋的桌子上,先去叫云河,不管云河嘴上说着“我不饿,待会儿吃。”的瞎话,硬把人拖到堂屋和云老汉大眼瞪小眼,然后去找云梨。
云梨倒不是不想吃饭,但他一直抱着孩子,两只手都酸的没有了力气,吃饭也是蔫蔫的,有一筷子没一筷子的往嘴里塞,塞了两口就说饱了,离开的时候脚都抬不起来。
云老汉面带愁容,“梨子,你吃的太少了,再吃点吧,大河你也是,你得多吃点,有力气才能照顾好你媳妇。”
“知道了。”云河端着碗往嘴里扒饭,那样子不是吃,而是生往里塞,看的李恩白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