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浑身是汗,感觉贴身的衬衫和内裤都被汗水浸透了,他茫然地眨了眨眼,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
他艰难地转了转脑袋,很快一个人走到他旁边,俯身摸了摸他的额头,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退烧了。”
罗城看着他,记忆慢慢回溯,半天问了句:“明年了吗?”
司尘挑了挑眉毛,表情变得有些难以言喻。他拿走退烧贴,直起身,拿出手机看了看:“还有二十九分钟。”
“哦……”罗城不舒服地动了动,诚实地讲,“我觉得你大概需要叫客房服务上来换一下床单被套。”
司尘叉着腰俯视他,语气不知怎么的有点无奈:“你不难受了?”
罗城如实以告:“还好,不过我需要洗个澡,而且我饿了。”
司尘叹一口气,把他从被子里刨出来,然后回身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拿出一盒未拆封的新内裤,拆出一条,问:“你不介意吧?”
罗城从床上坐起来,还有些晕晕乎乎的,摇了摇头。
司尘把内裤扔给他,指了指浴室的方向:“浴袍在里面,今天洗过了,我还没用。去洗澡吧,我这就点外卖,你有什么忌口吗?”
罗城抓着内裤站起来,慢吞吞地往浴室走:“没有。唔,我要辣一点的,烧烤吧,最好再来点儿啤酒。”
司尘握着手机无语地站在原地,两秒后,小声讲:“你做梦呢。”
药物治疗同时也在破坏他的免疫力,不然他不会这么容易就受寒发烧。
罗城站在热气蒸腾的浴室里,于温暖的水流中闭上眼,浑身无力又放松,脑子里也是浑浑噩噩的。
幸好他是站着冲澡的,要是在浴缸里躺着,怕不是要直接睡过去。
洗完澡,罗城换上稍微有点紧的内裤,披着浴袍走出去。
司尘刚刚换好床单被套,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带子系好,你怎么不吹头发,还想发烧?”
罗城系上浴袍带子,挠了挠利索的短发,并不在意,“就这几根毛,擦过就约等于干了,没事儿。”
司尘还想说什么,门铃响了,他只得做罢,过去开门,拿进来一大袋夜宵。
大半夜叫客房服务、点外卖这种事,他自然不能自己做,不然被酒店服务员看到房间里的另一个人,不知道第二天会传出什么绯闻来,这些都是小马帮他做的。
小马递外卖时,无声地用口型比了一句:“大少爷要留宿?”
司尘轻轻摇了摇头,“有可能。”
小马顿时表情凝重,还隐隐带了些同情:“保重。”
外卖被放到小圆桌上,罗城打开塑料袋一看,顿时大失所望——小米粥,蔬菜沙拉,还有盒水果拼盘,以及两听酒精饮料,还是桃子味的。
“大半夜的你让我吃草么?”罗城怒道,“你在和我开玩笑?”
司尘不疾不徐地把一样样包装拆出来,塞了个勺子到他手里,认真地讲:“我觉得做人最重要的还是得有点AC数,你觉得呢?”
罗城:“……”
怎么办,这个画风的司尘他好不习惯。
他只得悻悻道:“这些玩意儿……嘴里都能淡出个鸟来。”
“噗嗤”的一声,是司尘开了一听桃子味酒精饮料放到他手边,淡淡地讲:“肠胃不好的人,还想吃重油重辣?我看你是想上天。”
罗城怔了一下:“……所以让小荟给我送饭的人,是你?”
反正什么都已经拆穿了摊开了,司尘也不再试图隐瞒,回了他一个“不然你以为呢”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