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佶问道,“此人可有心腹?”
秦念衾想了想,“从我之前所见,以及这些年旁人对他的描述,叶明枝在外的时候惯常独来独往,身边既不带侍卫,也不带随从,若说是那种大家都知道的心腹,怕是没有。”
陈佶点点头,和殷涔互视一眼不约而同道,“跟踪他。”
听到跟踪二字,梧叶儿来了精神,这不就是京城中他惯常做的事儿嘛。
殷涔冲他示意按了按手,稍安勿躁,想了想说道,“今夜恐怕研茶坊将会彻夜查账,正好人都集中在账房,我想趁此机会夜探研茶坊。”
此言一出陈佶立马起了身,殷涔眼明手快道,“不必,阿月在家休息等消息就好。”
又指了指梧叶儿,“你跟我一起。”
陈佶悻悻道,“唉,又是被嫌弃的一天。”
殷涔忍不住笑,“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太子哪能去。”
秦念衾看着二人熟稔到不分大小高低地胡乱讲话,这才后知后觉地觉察到不对劲,脸上表情像被雷劈过,又看到梧叶儿笑嘻嘻地盯着自己,感觉活像进了某种屠宰场,自个就像等着被宰的羊,心下简直要哭。
暗咒,上梁不正,下梁果然歪……
那歪掉的下梁又晃到了眼跟前,“早点睡,我去去就回,一定不要担心我。”
秦念衾脱口而出,“谁担心你啊。”
说完立马觉得不对劲,怎么像撒娇……
还没反应过来,梧叶儿已经心满意足地走了。
殷涔与他换了夜行服,轻撩撩上了屋顶,向夜空中掠去,瞬间不见了身影。
前一日白天来的研茶坊,邱露华带他们走的正门,只进到了仓房和前厅,此刻殷涔和梧叶儿猫在最高一层的屋顶上俯视一圈,才发觉这地儿建造得着实深不可测。
此刻所在最高的这一间,便是当日与叶明枝会面的前厅,内里精设了不少茶艺陈列,从鲜叶到制作过程,到各个品种的茶都做了模拟还原展示,除了接待司礼监和府衙官员,还用作大笔商贸的会客之处。
殷涔和梧叶儿踩着屋脊悄无声息地往后看,先摸了一遍大致地形,分出了户外晒制区、室内制备区、存储区,还有一排窗户都没有的石头屋子便是最初进过的仓房,挨着仓房一大间灯火燃得通透的屋子便是账房,想到罗胖子此刻正在那屋子里,抱着小算盘笑眯眯要将一群账房老先生气得够呛,殷涔便忍不住嘴角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