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阿华马上愁眉苦脸,说道:“阿进,我根本不是这块料,还是你想吧,你想吧。”
陈进笑笑不再说话,阿华也在一边抬头看月亮,冬夜里的冷渐渐加重,嘴里呼出的白汽也越来越浓,陈进跺跺脚,说道:“这得到什么时候才结束?冷死了。”
阿华也把手放在嘴边呵气,说道:“不知道,今年老族长还没有出来讲刘村的来历,没讲他那些总也讲不完的老话,可能还得等段时间。我听说好像今年就能修路啦?”
陈进也不知道这话能不能说,只得含糊道:“你也知道我不太打听事儿。”
阿华点点头,没再问,过了会可能觉得没有话说了,就招呼了一声找别人去聊天了。那边的起哄也告一段落,祥子撇开众人走过来,对陈进说道:“阿进,我爹把你说的事儿跟我说了,我爹他年纪大,恐怕跟年轻人合不来,以后,还是我来吧。”
陈进说道:“祥子哥,你不用忙亲事吗?恐怕也没有时间,不如等我们准备得差不多,你的亲事也忙完了再来也不迟。”
祥子犹豫道:“这么做不太好吧?”
陈进笑道:“哪里会有好不好,就是些抬抬搬搬的事,还有别人呢,都能做得了,倒是以后可能会很忙,那时候才是真正需要人的时候,祥子哥不用急。”
陈进的笑脸在皎洁的月光和烛光的映衬下,仿佛有一层光晕,眼波流转,祥子心里一酸,强忍住,说道:“你看,刚才我爹嘱咐我早点去找他,我先走了,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说完匆匆走了。
陈进望着祥子的背影,心里有些伤感,也不再找别人说话,自己呆呆地看着天上一轮明月,他想,若是自己没有回避,而是直接告诉祥子,自己并不喜欢他,或者,告诉祥子听来的关于秀秀的传言,会不会这个年轻人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可是自己又哪里来的立场呢?
旁边的人声渐渐少了,等不到老族长进行例行的讲话,开始是孩子坚持不住,家里有大人把他们送回去,后来慢慢的有妇女老人回去,最后青壮年也回去了,陈进也不记得跟谁告过别,一边打呵欠一边等刘爹,最后整个场院就剩了他自己,和自己身后的一盏灯笼。
“阿进,回去了,不要在这里睡。”坐在地上抱着膝盖打瞌睡的陈进被刘爹叫了起来,“你这孩子怎么在这里睡,要是着了凉怎么办?这么冷的天。”
没有清醒的陈进没有注意到刘爹的脸色有些冷,迷迷糊糊地说道:“爹,你谈完了?我怕你找不着我着急,也没睡多久。”
“回家了回家了,你这孩子,回去给你熬副药,晚上睡觉发发汗。”刘爹拿下灯笼,牵着陈进的手往家走,陈进在他身后乖乖跟着,头一点一点。
远远的,刘爹看见自家门前也亮着一盏灯,走近了才看见是他的阿兴在神色焦急地张望,心里一暖,急急地加快了脚步往前走,就听哎呦一声,陈进没赶上他的脚步,一下子歪在路边,刘爹哭笑不得,扶起已经清醒的陈进,和赶过来的周大夫一起,把他扶进屋。
进屋借着灯光一看,脚踝有些红肿,周大夫笑道:“看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儿,摔一跤就成这样了。”
刘爹在一边心疼地说道:“阿兴,你别拿阿进取笑,快些回去取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