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整个人被抛到冰窟里,从头顶到脚底都在一阵阵发冷。
为什么要来,顾与眠不该来的。
不要看他……
顾与眠不顾士兵们的劝说和阻拦,在几个医生的护送下往里走。他先是看见即将沉睡过去的男人,和同样被寄生的女孩,松了口气——还没有晚,一切都来得及。
再往前走,他看见了面无表情、手足无措地站在人群里的朔寒。
周围的喧闹在这一秒被重重雨声隔绝开来,整个空间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顾与眠隔着人群,看见了他的朔寒。
朔寒其实没什么表情。
他一个人站在那里,像是被整个世界都忘掉了一样,一直在往很深、很冰凉的海水里沉,没有光,没有人对他伸出手。
他已经被海水淹没了口鼻,呼救也没有人会看到。偏见与苦难堆积为沉疴,那一点小小的火苗,很快就要熄灭了。
所有人都觉得朔寒很强大、很高高在上,包括他自己。
所以没有人会救他。
顾与眠的心脏像是被一双手给攥紧了,泛起尖锐的刺痛。
“顾先生,您不能再往前走了,前面有感染者,陛下的情况也很不稳定,一不小心就会……顾先生!”
“……”
朔寒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是冰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