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妈妈是一个很要强的人,要不然也不会第一批出来自己做小生意赚钱,她给所有借钱出来的人都打了欠条,打算以后慢慢还,尽管如此还是被骂做戏,慢慢的她也不说什么了,只一声不吭地受着。
漏屋偏逢连夜雨,季家现在不但尝到了人情冷暖,还被那个货车司机家里闹了一通。
对方的老婆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过来哭闹了一阵,还砸了他家的一个水壶,指天骂地的说是他们一家害得自己没了丈夫,现在守活寡一个人拉扯孩子,要过不下去了,让他们出生活费。
这简直是无理取闹,季元杰一个老好人第一次动怒,他想去把对方推搡出门,但是却被他妈抱着拦住了,哭着求他别冲动。
“别去,你让她闹,咱们家现在还能有什么不能砸的了啊,都是些破破烂烂的东西,你让她去……你不能出事儿,咱们家不能再有人出事儿了。”
季妈妈是做小生意的,平时也见过这样的人,是故意来碰瓷的。
她们只能忍,如果小季在冲动犯了错,她真的分身无术,救不了这个家了。
季元杰听话,他忍了。
但是唇上都咬出血。
他第一次尝到生活的艰辛,他以为吃苦不过就是身体累一些,他去工地搬砖、扛水泥,或者再省些饭费,多喝点水就是了……他从来不知道,有这样一种苦,是闷在心里说不出来的。
……
货车司机家里一样家徒四壁,穷得叮当响,男人丢下老婆孩子跑了,据说家里还有一双年迈重病的父母,就算是抓了、判了,对方也拿不出一分钱。
季元杰唇上的伤还有痕迹,他对唐瑾瑜低声说了一下,语句平淡,他已经都撑过来了。
唐瑾瑜手里的面团捏着没放,半天才松开攥紧的手,“那就抓他回来坐牢!”
季元杰点头轻笑道:“对,我以前也这么想过,抓回来判刑也好,毕竟他把我爸撞成那样。小瑜,不管最后成不成,我都很感谢你。”
唐瑾瑜手上有面粉,就用肩膀轻轻撞他一下,“这什么话,咱们都是好兄弟,你忘了吗?以前班上大家都画‘三八线’,就咱俩没画。”
季元杰还在笑,“那是和女生同桌才画的啊,咱俩都是男生,画那个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