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买了两盏河灯,他居然还自己准备了铜板,他把其中一盏给了叶幕,另一盏留给了自己。顾昭不让叶幕看他放河灯,叶幕只好背过身,却发现洛玉书正在桥上看他们,或者说,看河边所有三三两两在一起放河灯的人们。
他披着一件长长的绸缎披风,月光流泻在他因为常年生病而有些苍白的面颊上,桥上偶尔也有人走过,却只有他一个人驻足在上面,身边只有一个小厮,显得尤其寂寞。
叶幕想了想,突然提起花灯,冲桥上晃了晃,然后从怀中取出一张早已经写好的字条,找了一根小碳条,在背面又写下一句话,放进花灯里,让它顺着河流往下漂,然后打开折扇,掩着半边面,冲桥上弯了弯眼睛。
洛玉书其实认识叶幕,曾经有一次,他在梨园里看戏,叶幕来了,他让人从二楼撒了满园子的银票,自己却抱住了从台上下来的某个小花旦,一路调笑着把人哄走了。
那时候,旁边就有人窃窃私语,说那就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叶王爷府上的独子,叶幕。
清高的人提起叶幕,总是会带着不屑与漠然,可其实,洛玉书是有点羡慕他的,羡慕他活得恣意,活得潇洒,活得快意。
他想起刚才叶幕的动作,于是吩咐小厮去下游接着那盏河灯,回过头,却发现叶幕正在扇子后面冲着他笑,眉眼弯弯如同新月,里面却泛着点点波光,他的背后是万千摇曳的美丽花灯,却在他的映衬下通通沦为陪衬。
洛玉书披肩下的手蓦地紧了紧。
这时,小厮带着从下游捞到的花灯回来了。洛玉书取过纸条,打开一看,正面是一句普通的寄语,北面却正正写着,“佳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洛玉书突然觉得,自己沉寂多年的心好似有了一点点波动,就如同,这满眼的花灯也突然迷乱了他的心。
“叮,洛玉书好感度加20,当前好感度30。”
顾昭当然想不到,叶幕才背着他一会儿,就如此迅速地勾搭上了他千防万备的人,他还想看叶幕写的是什么,叶幕哄他,“当然是写希望太子殿下一生安康。”
顾昭反射性地说,“不要叫我太子殿下。”心里却悄悄流溢着一股甜丝丝的滋味,阿幕……他真好。
宫廷的门禁要到了,顾昭只能不情不愿地上了马车,临走前,他似乎还想说什么,可对着叶幕笑眯眯的脸,他却突然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他在马车里,泄气地把一张涨红的脸埋到膝盖上,手里紧紧抓着那只没送出的玉佩,心里酸甜交织。
回到房内,叶幕叫出小系统,发现999竟然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999状似伸了个懒腰一样打了个哈欠,毛团里的小眼睛却闪着小星星一样的光芒,他飞扑到叶幕怀里,使劲蹭了蹭,说,“宿主大人!999好想你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