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蘅不知道雪人是不是想要用雪花堵住她和小鸟的嘴巴---但如果这的确是它的计划的话,那它至少是成功了一大半。她张口准备说话的时候就被灌了一嘴巴的雪花和冷风,打了好几个冷嗝儿才说出话来,高声大喊也喊不出太高的声音,在风雪声里,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我要敲墙!停停停!我是来敲墙的!”

暴风雪几乎是在这一瞬间就停了下来。

顾蘅低头一看,她脚下的雪已经盖到了膝盖,雪花从她的睫毛上掉落下来,无声无息的汇入到了下方的雪地里。

雪人无声的看着它,虽然它不会说话,但从那一瞬间就停止的风雪来看,顾蘅知道她的提议正中了它的愿景。

顾蘅好一会儿喘匀了这口气:她得出敲墙的结论,是来自于42号的行为模式和43号的心声。

42号一直在不停的朝着右侧的墙缓慢的挪动,而43号想着的却是‘我想抱抱ta’。

43号火炉的内部缺了一颗心的形状,又是在没有燃料的情况下熊熊燃烧---这都是在暗示它实际上最缺乏的是燃料。

43号需要的是燃料。

她原本是打算把从痛苦之树上媷来的树枝先填入43号的胸膛里试一试的,但相较于小树枝这种不确定性更高的燃料配置,42号本身才指向了最有可能的那个答案:42号自己就是43号缺乏的燃料本身。

所以,她得出了敲墙的结论:对于42号和43号而言,真正能安抚它们的,是团聚。

而造成42号和43号不断的想要越狱的,是分离焦虑。

室内的风雪停了。

被安抚了的雪人一动不动的盯着缩手缩脚还冷的不停搓手呵气的监狱长,而监狱长等刺骨寒意稍稍缓解之后,就冲到门口去一把拉开了门,露出了等在门口还蹙着眉头极力忍痛的煞星来:“医生医生,你知道这面墙,能打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