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翁在一旁接话道:“这些相思树,便是在南国皇宫中植过来,如今,已有十余年的光景了。”
白熠只听他一语带过,却不知那时便是能栽种成功,大约也要归根于玄烈几乎将整个南国宫殿一同带来此处的原因,便是那土地,都是由十几万兵士连夜运送来的,为了几颗树,西北王大约动了大半的西未军力。
他缓缓点头,亦不由在脑中想了想,而后他发觉这个三公子对于西北王,已不能算是一知半解了,根本连个半解都算不上……
两人说着便起身下车,行到车门处,白熠见他依旧没什么动作,不由心中微微疑惑,却没问什么。
一小将见白熠下车,便凑了过去,口中道:“王爷,我背您下车。”
乌蓬马车里头,继而传来玄烈的应声。
白熠不由楞在原地,还是桃翁扯了他一把,才回过神来。
转身便问桃翁:“他伤了腿?”
桃翁被问的亦是愣怔半晌,拖着白熠往一旁挪了挪,见四下俱没什么人注意此处,便压低了声在他耳边道:“王爷半年前曾在战中伤了腿,打那以后便不良于行……你便将此事埋起,只当不知罢。”
他沉沉叹息一声,悲伤模样溢于言表。
白熠不由心中微沉,转而向那马车看去,只见玄烈已被那小将背了出来,他双腿垂着,重重撞上了车辕,却好似无半点知觉。
他看着玄烈,有些出神地想,西北王如今的状况当真能瞒得住吗?或者说此事大约朝中已然知晓了,只不过是按兵不动而已。
对于一个南国人,西未的恶意当不是一点半点,哪怕他功劳盖世。
玄烈很快便发现白熠的目光,他不由皱了眉头,将眼眸投向他处。
以往众人皆是跪着迎他,他虽被人背负着,却并不觉自个儿低了些许,可如今白熠便朗朗站在那,一双凤眸专注看着此处。
他不由咬了咬牙,心中泛起的那些……大约名为难堪,在他心中翻涌着,玄烈亦不由冷了面目。
白熠微微叹了口气,心中盘算着,若让如今的西北王与皇帝抗衡,在皇帝很可能是饕餮的状况之下,他们究竟有多少的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