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有些人,不是他们想伤害就能伤害得了的。真要是逼急了,纵然对身在阿诺利亚国的阿列家族鞭长莫及,可李家也不会完全束手无策,叫对方心痛后悔的报复还是可以实施的。
因为心里盘算着敲山震虎立下马威的决策,李家父子在商议过后,立刻纠结了手中掌控的大半势力,顺着卫星监控指示的路线一路按图索骥,找上门来。
甚至在抵达这栋晚城郊区的别墅时,明知道阿列家主可能没有恶意,但李秉亨父子还是示意护卫队的人将整栋别墅完全控制住,将阿列家主分布在别墅里外的护卫人员全部拿下。所以当李家父子与沈煜钧从正门闯入别墅的时候,整栋别墅的安保力量也只剩下客厅的这一队护卫了。
面对着兵临城下的危机,阿列家主并没有表现出如临大敌的情绪,反而笑着同李秉亨寒暄道:“李家主不必如此紧张,我对令郎并无恶意,甚至还出手破坏了某些人的盘算。之所以会请他过来,不过是一个父亲想要见见儿子最好的朋友和最心爱的人。这个心愿不过分吧?”
相逢不打笑脸人,眼见阿列家主表现的如此温和亲近,李秉亨也不好冷眼相对。只好笑着颔首示意,走至沙发前坐下,伸手拍了拍一旁傻愣愣站着的李容修,开口笑道:“犬子不成器,劳累阿列家主了。”
阿列家主微微一笑,亲亲热热的又说了一些客套话,然后两家人相对而坐,沈煜钧极其自然的坐在了李容修的另一边。阿列家族的安保成员和李家的护卫队以及沈煜钧找来的佣兵成员都被请下去喝茶休息。李秉亨看着阿列家主的轮椅扶手上有红色的米粒大小的灯光明明灭灭,思忖了片刻,面色不变的笑道:“阿列家主果然心思缜密,手段周全。没想到这栋别墅内部还布置了炸弹,倒是叫我枉做了小人了。”
阿列家主见自己的底牌被李秉亨一语道破,也不以为意,摇头笑道:“李家主惦记儿子的安危,这种做父亲的心情我也理解。这种小布置不过是阿列家族出门在外的习惯罢了。不值一提。”
李秉亨也跟着笑了笑,开口赞誉道:“素来听闻阿列家族的威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阿列家主闻言,顺着李秉亨的话笑道:“我听闻你们帝国有一句俗话叫做强龙不压地头蛇。家族内某些长老的行为,还望李家主不要见怪才是。”
说完,看着坐在李容修身旁的沈煜钧,怅然说道:“我知道文迪与令郎素来交好,所以有些人想要借着令郎的名义做文章。我这个做父亲的,不能在文迪小的时候陪伴他照顾他,如今他长大了,我总得照顾好他的身边人才是。”
虽说是家丑不得外扬,不过沈煜钧跟李容修的关系不一般,李秉孺又是自己最器重的人,所以阿列家主在这番谈话中,也没把李家当做外人。而且有些话与其说是冲着李秉亨说的,不如说是想解释给沈煜钧听。只是做父亲的威严厚重,不好跟儿子放低姿态,如此说话,也权当示好了。
果然,沈煜钧在听到阿列家主的话后,脸上严峻的表情微微缓和了一些。作为阿列家主的私生子,沈煜钧前二十年几乎没得到过阿列家主的照顾,反而因为他的不负责任吃尽了苦头,所以在回归阿列家族之后,沈煜钧在面对阿列家主的时候,也完全没有办法释怀。
可是这种父子僵持的场面却不是阿列家主想要看到的——换句话说,如果是在阿列家主丧失生育能力之前,沈煜钧怎么想怎么做都不重要。可是在阿列家主丧失了生育能力并且对沈煜钧这个儿子抱有莫大希望的时候,他就不希望沈煜钧同自己的关系太过僵硬了。
所以这也是阿列家主从沈煜钧回到家族后不闻不问到如今体贴关怀的态度骤然转变的最主要原因。
沈煜钧大概也能明白阿列家主的想法。不过他这辈子母亲早丧,小时候被人欺负了也会幻想自己的父亲是如何如何的英勇无敌,能够保护他,带他离开沈家。及至后来回归阿列家族,只觉得阿列家主虽然生性冷酷,狡诈多端,但整个人的强大危险素质完全符合了沈煜钧对父亲的幻想。
孺慕之情虽然埋藏的深刻,可到底是一个儿子对父亲的全部寄托。这也是上辈子的沈煜钧为什么在阿列家主被人毒害之后暴怒之下剿灭阿列家族长老团的原因,同样也是这辈子沈煜钧在得到李容修的提醒后,下意识的告诉阿列家主,并绞尽脑汁帮助阿列家主挖出叛徒的原因。
只是对于中二别扭到了极致的沈煜钧来说,有些情感可以埋藏在心里,可以默默行动,却不能宣诸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