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留下两个少年:
柯里、宁格汀。
柯里的眼睛悠了两圈,覆在宁格汀的耳边说:“他就是仅次于一诚哥的夏佐吗,比电视上帅多了。教练是不是骗我们,一诚哥从没提过他的名字呀。”
“小声。”宁格汀嘘了一声。
一样的年龄,单纯,涉世未深,看不过出什么名堂,钟蔚撑开眉头:“你们两人,一个跟我,一个跟祝一诚,回去想清楚跟谁。”
若不强行干预,系统不会改变运行的主线。钟蔚利用这一习惯,使忏悔者自己做出跟前世一样的选择——毫无疑问,忏悔者会站在对立的阵营,如同前一世。前一世忏悔者对夏佐穷追猛打,多半是受人指使,看看现状,不难想象祝一诚在其中的角色。
两个少年呆住了。
等他离开后,柯里愤怒地一砸桌子,他对祝一诚崇拜不是一天两天了,让他跟夏佐,想想都不可能:“我最讨厌这种家伙了,目中无人,难怪每次排名都在一诚哥的后边,一次大冠军都没拿过!”
“没有这么糟吧。”
“哼,我绝对绝对绝对不跟他!”
林教练顾不上两个嘀嘀咕咕的少年,忙着打电话:“祝先生,您还在医院……您同意了?这也太荒唐了……啊,没办法,总比车队散了好。”只要「奥尔顿之星」不散,怎么都好。
三月的早晨。
慵懒甜蜜,令人睁不开眼。钟蔚长叹一声,翻了一个身,手臂触及到一团柔软。他一怔,骤然睁开眼:一张浓妆艳抹的脸,几乎贴近了鼻梁,光滑的脖子以下……「你看上去很累,进来休息一下吧」……魅惑的声音在记忆里回荡,背映妖冶的红色。
钟蔚掏出钱扔在床上,仓皇逃开。
匆匆回到别墅,心情堵塞,连管家说的「林教练带着一名少年在客厅等候」也没听清。林克森见人进来,赶忙起身,却失语了:钟蔚一身凌乱不说,脸颊竟然还有半个猩红的唇印,这种景致,不难想象他昨晚经历了多霪靡的事。目送钟蔚飞速走进洗手间,林克森嘴角抽搐。
钟蔚任热水冲刷。
早晨一睁眼看到一个女人,他的魂都吓掉了。如今这状况,不是双重人格,也不是双人并存。夏佐已死,残存的意志力只是受习惯和心情的驱使。偏偏,夏佐有强烈的自毁倾向,一切行为都是阴暗、极端和毁灭。白天,钟蔚清醒,只要情绪不激动,都能掌控。晚上就不行了,就像昨晚,幽魂一样找到堕落的红.灯.区,纵情欢乐,而这种事不是第一回了。
凌乱的思绪被洗刷得差不多,钟蔚恢复清爽,若无其事地走出来,看到林教练身边的少年是宁格汀。
看来,选择了对立面的,
柯里是忏悔者。
这就好办了,以后只要盯紧柯里就行。
宁格汀一身明蓝色的赛车服,乖乖地坐着,虽已十五岁,还没正式发.育,个子不高,两颊有婴儿肥,一双眼睛倒挺清澈明亮。他小心地踩着波斯地毯,动作局促,不敢正眼看钟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