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下去,京城迟早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喻崇亲了一下钟蔚的额头,“我很好奇,为什么以前柳庆不让你出来呢?他也不至于这么狼狈了。”
“……”旁观者清,幸亏喻崇是自己人。钟蔚不再过问喻崇的事,如今,他做的就是拼命将柳家从京城的关系网中拨拉出来。
柳庆一夜之间又老了。
富可敌国,又能怎么样,他无法将儿子救出来。皇帝醉酒后的痛斥声一次次破墙而出,每一句都足以让柳庆死透——假如不是醉话,而是圣旨,这会儿已经脑袋搬家了吧。
“爹,你看这样如何?”
柳庆从沉思中抬头,见幼子俊容秀姿,心再度如绞痛:“柳三,你受苦了,京城的确不能久待,我隔几日就回垒州,你跟我一起走。”
钟蔚早散布「柳庆病重、柳家衰落」的谣言,让劲敌放松警惕,也让柳庆的离开变得顺其自然。
“柳三,昨天钱掌柜、史掌柜、白掌柜、孔大掌柜都来过,都想买几个坊,就趁云熙街还热乎的时候散出去,能捞回多少算多少。”
皇帝夜巡、朝臣番使捧场、又有那稀世盛景震撼世人,云熙街铺坊的身价连翻了几个大跟斗,倒手出去,也能赚一大笔。像之前,被官府封了,求着别人接手也没人愿意啊。
“爹先回,我留着收拾一下后局。只要过了泞江,皇帝的管辖就松了。”山高皇帝远,不至于这般畏手畏脚,钟蔚拿出早已规划好的路线。
柳庆沉思说:“爹倒是想去西北一线。”
“……”
“爹因富得祸,不如散出去。矽州一线,地广人稀。矿石、药草、马匹骆驼等牲畜取之不尽,但缺布匹、茶酒等生活什物,柳家大有可为。若能打通地域,这些地方亦能富庶起来。”果然是天赋的巨贾,散财即聚财。
矽州一线,也是太子所倚重的九王的封地,钟蔚微笑说:“大哥去东南沿海,爹走西北古道,都好。今日起,我就把京城的家业扫清,只留云熙街了。”
“我先去,你尽快过来。”
柳庆又说:“前两天有人说起文国公的小女儿待字闺中,跟你年龄相当。唉,若咱们不是商贾人家,你也是能配上的。”
文国公是什么身份,先帝的重臣,权倾一时。这种时代,没落的士族都不会跟商贾结亲,何况是文国公这种身份呢,柳家再富也很难高攀上。柳庆一直想让两个儿子当官,就是想摆脱白丁的身份。
钟蔚微笑:“爹尽快离开京城要紧。”
要说柳庆为什么能溜得这么快,就因为皇帝被太子的「鬼魂」吓着了,忙着祭祀,请神驱邪,把个宫殿都闹得乌烟瘴气,别的事都没心情管;而群臣们,新旧交替,都在争权夺势,也没空给柳家使绊子。
这种时机打着灯笼都难找。
柳庆带着部分家人往西北去了,柳家空了大半,就剩柳二和钟蔚了。
☆、商贾之子【七】
【快穿之永不后悔·商贾之子·第七章】
柳二捐的是骁骑尉,没事就爱跟人喝喝酒,除了一身花钱的毛病倒没什么野心和坏心。柳二的大舅子屠利却野心勃勃。屠利仗着妹妹是柳二的正妻,没少在柳家搜刮。柳庆一走,他后脚就上门了,撺掇柳二把京城的家当都捞过来。
柳二的肠子直通通的,钟蔚稍微问了几句,他就把底儿全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