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法子有点曲折。
钟蔚是被胁迫着出的银子,他不能直接反抗,文国公可比樊厚的权势大多了;可他也不能出这个银子,文国公肯定是跟皇帝作对,以后事情败露,关系就撇不清了。这样一来,柳家跟文国公没关系。
至于鱼翔坊。
钟蔚遗憾地对各大掌柜说:“哎,原本想着大家都不接手樊家,我能捡个漏,没想让文国公买了去——邻里两铺,我还得帮文国公看顾铺坊,赔大了。”
总之,竹篮打水一场空,看官们就都满意了:“看吧,柳家算计过头了。”
钟蔚这才正儿八经地打理云熙街。
现在的云熙街上,大多是柳家自己的铺子,想要长久红火,必须得众人拾柴火焰高。钟蔚逐步放开铺坊的租赁。此时,问题也多了,租铺子的人没这么多。钟蔚就让属下去旧集市的那些摊前,大肆诱惑说:“柳家又散财了,云熙街租铺子不要钱。”
这下子人都来问。
柳家的管事才有条不紊地说:只要想就能驻扎下来,如果生意不行,一年不要钱,可直接走人;但如果觉得生意不错,愿意长久租,就得逐月或半年交租。
有人就问:万一有商贩,租一年,故意说生意不好走人呢。
有人代为回答:你若生意好,是愿意交租金常年赚,还是愿意为省一笔租金而走人?
柳家的管事又发话了:这么好的事你们看着办,到时候抢不上别怪我!小本生意,如果本金不足也可以向柳家借贷;再有急于翻本的,柳家也愿意出资,每个月分红就行……高利贷?驴打滚?你去问问哪有这么低息的高利贷!跟白送没两样!白纸黑字,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柳家也不想吃官司啊!
鱼翔坊那边,没什么大动静。
有人跟钟蔚探听消息,钟蔚莞尔:“文国公家买下的地皮,我哪敢过问,照着樊家的原样经营就行了。生意冷清?呵,小米炖粥,慢慢来,这谁也急不得。”
云熙街,本就是柳庆考虑成熟、呕心沥血建筑而成;兼有钟蔚的经营手段,很快就繁盛起来。
这都是后面的事了。
却说樊厚想法子给柳家使绊,年底了,撺掇皇帝上元节夜巡。皇帝当时就怒了:“这种时候还夜巡什么!夕市、夜市都不该有!到了晚上就紧闭城门,绝不允许聚众嬉闹。”
樊厚傻眼了:“为什么?”
同僚赶紧拉住樊厚,私底下说:你傻啊?当今局势不稳,闲杂人等,越少越好。元宵节,挂花灯银树,不是把贼人都引来了吗。你还想让皇帝夜巡,你不怕万一遇上刺客什么的……啊,皇帝恨不能把京城城门直接关闭、不让外人进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