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宗伯似乎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才道,“你回去吧,你师父知道该如何做。若是他知道你来我这里,也是不会高兴的。”
“不会。”叶昭道,“只要能救人,没什么比救人更重要的事,师父不会怪我。”
“你倒是很了解他。”陈宗伯道,“后生,你刚才说你叫什么?”
“叶昭,叶绶之。”
“叶绶之……原来你就是从源捡回来的那个孩子。”
这位师祖居然是……知道自己的么?
叶昭抓住机会套近乎,能拉近些关系便拉近几分,说不定人就愿意出来见他了。于是马上跟着点头:“是我,师祖竟然认得我。”
“认得也没用,”门内的师祖似乎明白他在想什么,“你回去吧,不管你是谁,今日我都不见。”
“您拒绝我总该有个理由。”
陈宗伯道:“理由?陈某行医数十载,倒是头一次遇到拒诊之人问大夫要理由。”
“自然是要理由的。”叶昭正色道,“既然担了救人的责任,便要给出病人能够信服的理由。行医者并非是高高在上的一方。”
门内传来几声笑声:“你倒是将从源的作风学了个七八成。”
“是师父教得好。”
“罢了。”
门突然打开,叶昭还未反应过来,就见自屋内走出个长胡子老人,打扮得甚是仙风道骨。瞧着六七十岁的年纪,身子却笔直**。
“后生,你进来说话。”
叶昭诚惶诚恐地走进屋内。
这木屋自外面看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但从里面瞧却别有洞天。古朴质实,里面连环嵌套着几个小隔间,帘子遮掩着,还真有几分世外高人居所的味道。
陈宗伯身材高大,老了也不见瘦弱,穿着朴素,但有一股仙风道骨。也可能是那口长胡子的功劳,让他给人留下这样的印象来。
陈宗伯引着他穿过两间屋子,进到一间茶室来。
坐定后,老人给他倒了杯方才泡好的茶。
叶昭捧着茶杯,幽香顺着唇角进了鼻子。
“说吧,后生。”老人笑着看他,竟然很是和蔼可亲,毫无昨夜将人关在屋外时的冷漠劲儿,“从源怎么了?”
“什、什么怎么了?”
“若是他无事,也不会叫你们千里迢迢来坩州。”
“我说了,是我擅自前来,师父并不知情。”
陈宗伯缓缓喝了口茶,也不揭穿他:“我的徒弟难道我不清楚么?”
叶昭也道:“我的师父,难道我也不清楚么?”
“后生,我知道你心情急迫,与我多说无益,不如早些告诉我,我们也好进入正题不是。”
“……”
师祖倒是很有耐心,急得是叶昭。他心下确实急切,迫不及待想着要赶回去,薛白的病是一刻都拖不得的。路上已经耗费了许多时日,回去又要费些时候,再磨蹭的话……
犹豫了片刻,他终于开口:“我师父他……也染上了疫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