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还回哪去呢。
于是从不饮酒的薛白头一回去了酒馆,坐在角落的小桌上要了三壶酒,一杯一杯喝到天亮。
一醉解千愁,他第一次知道,原来酒是这等滋味。
人皆道醉生梦死,可他的梦里什么都没有。
第二日他是被疼醒的。迷迷糊糊醒来时,自己正趴在小酒馆的桌上。隐隐作痛的左臂被他压在下方,待一醒来,原本的疼痛更明显了。
左臂像被撕扯割裂一般,疼得快要没了知觉。
他知道这是什么。这是昨天喝的那几碗起效了,在酒劲的催发下迅速发作。
他开的方子中有好几味药有大毒。若剂量适中,药物配伍得当,毒性自然被抑制。但昨日那三大碗,剂量明显要多得多。
没病的人喝了,只有死路一条。
他捂着胳膊踉跄起身,仓皇地走出酒馆。街上熙熙攘攘,他跌跌撞撞往医馆方向跑去。
天上忽然下起雨来,薛白又走了几步,只觉眼前一花,栽倒在地上。
他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雨水打在脸上,冰凉的触感让人发慌。
路过的人对他指指点点,甚至能听到他们的议论声。
雨幕中,他只看到一把伞突然伸将过来,遮在他上方。伞的主人是个女子,薛白清楚地记得那双眼睛。
雨幕无情,罪恶深重,竟然还有人愿意递来一丝善意。
他突然就有了坐起身的动力。
第38章 孤儿
“薛大夫?薛大夫?”身后传来管家的声音。
薛白回神,揉了揉疼得仿佛要裂开的额头。
管家皮笑肉不笑,问:“薛大夫想好了?”
薛白依旧坚持道:“薛某自己试,没什么不放心的。”
管家却显得毫不在意,淡淡道:“薛大夫的高徒叫做叶昭吧。”
这话听着不对劲,薛白警惕地望向他。
管家不甚在意地继续道:“薛大夫不必慌张,咱已经派人去请令徒了。”
话一出口,纵使他一向温和也忍不住怒道:“你……你们做事怎能如此无道。”
“府上夫人和小姐两条性命,叫你赔上个徒弟又怎么了?”
与这些人讲理是永远讲不过的,薛白强压着怒意平静呼吸,只期盼叶昭不要来就好。
可叶昭是什么性子,又怎么可能不来。
不多时,果然听到了自外传来的脚步声。
叶昭几乎是赶着过来的,一踏进门便直奔薛白这边来。乍一听到消息时还当薛白出了什么事,本就不放心他一人来赵府,路上跑都跑不及。
见人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吊着的心才放下来。
叶昭身后还跟着韩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