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唐亦步没有放过他这几秒的恍惚。
一声巨响后,阮闲突然迎面撞上了什么。
沉重的装饰鱼缸被唐亦步直接拔起,正面撞上了阮闲。玻璃太过结实,它径直把阮闲砸上背后的树干,阮闲很确定自己断了几根肋骨。就算落了地,那东西也只是多了几道裂痕。
巨大的冲击下,他一瞬间没拿稳血枪。
糟了。
几乎就在这个念头闪过的下个瞬间,唐亦步按住了他。肋骨还没来得及恢复,阮闲咳出几口血,被对方狠狠按在地上。他微微侧过目光,一条鱼摔出了鱼缸,正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努力挣扎。
他们同样注定死亡。
他最终还是输了,倒也没有太多遗憾。是他没有考虑到边缘情况,以至于出现了这样的意外——唐亦步原本就不是个可以给予太多破绽的对手。
唐亦步先一步踢开血枪,大量失血让他的动作看起来有点无力。他一只手紧紧箍住阮闲的喉咙,另一只手按上他的额头,用自己的体重将阮闲整个人钉在地上。
他们的脸相距极近,温热的血液从唐亦步颈部的伤口淌下,打湿了阮闲的拘束衣衣领。
阮闲没有说话的打算,他只是安静地注视着那张熟悉的脸。
他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唐亦步按住自己额头的手力道越来越大,似乎要把自己的颅骨生生捏碎。他没有挣扎,只是乖乖躺着,带着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平静心情。
那条鱼还在挣扎,发出小小的拍打声。
“我必须确认。”唐亦步说道,“你把它割下来了,耳环的防备系统却没有成功破坏你的脑,阮先生。”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阮闲:“是你做了什么,还是你头壳里根本不是电子脑呢?”
那仿生人温热的吐息喷在阮闲脸上,带着一点好闻的味道。
阮闲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