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湿热,可他只觉得冷。
他再醒来时是在医院,一个小小的巧合救了他——隔壁住户安装的空气处理器刚好坏掉,尸体腐烂的恶臭飘进了他的房间。忍耐数天无果,坏脾气的住户报了警。
一次又一次脱离逻辑中的既定结果,他就这样一路活了下来。巧合过于频繁,阮闲几乎要开始对母亲关于魔鬼的那套说法买账了。
如果自己的记忆是真的,范林松的当头一枪没能杀死他。而现在面对几乎注定的死局,唐亦步也……
明明自己算尽了可能,现实总有更荒唐的回应。
阮闲索性不去再控制脸上的笑意。
那仿生人的体力像是没有穷尽,而且看起来想要实践收集到的所有花样。阮闲在自己的神经被彻底烧熔前,尽力做出了警示。
“如果你不打算杀死我……嗯……”他轻轻咬了口唐亦步的下唇,“这……这里不安全,我们之后还有时间……”
“我算过了。”唐亦步用舌尖舔去了阮闲嘴角的血迹,“我们还有十五分零八秒。”
“还不错。”阮闲把这个舔舐变成又一个缱绻的吻,“……但你得留下谈判时间。”
他顺手揪了揪唐亦步脑后汗湿的黑发:“我们的谈判时间。”
“我思考过这个问题。”唐亦步用手摩挲着他的脸,指尖从眼角到唇角,又滑到下巴。“我们现在就可以谈。”
“……你这个疯子。”阮闲用口型无声地比着,“不过也好。”
“我需要一段时间分析我对你的感情问题。”唐亦步小声说道,呼吸有些急促。“以及……虽然可能性不大,那枚耳钉,你有没有动手脚?”
“要审问我吗?”阮闲调整了下姿势,他的手腕被绑得有点酸。
“是啊,毕竟根据你的——”唐亦步低头,再次来了个深吻,同时加大了动作幅度。阮闲模糊地唔了声。“——所有生理指标看来,现在的你很难将情绪伪装好。就算电子脑也会接受这类刺激,我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