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还富余一小时。
“歇完这个小时,我们还有36个小时,一天半。”唐亦步瘫倒在沙发上。
处理掉那些脏兮兮的压缩罩袍,两人穿好了方便行动的新衣服,阮闲甚至得到了新的枪套和白外套。和以往不同,这次阮闲的背包空空如也,等着稍后送到的零件将它填满——那些零件还挺沉,但好在体积不大,不至于影响他的行动。
唐亦步的背包中则塞满崭新的武器和新鲜食物,鼓鼓囊囊,别说铁珠子,连一块糖果都塞不进去。唐亦步本人的衣服相对贴身,使得腰带和口袋里的各式道具分外显眼。
如果只是普通探索,他们称得上全副武装。不过考虑到这是击败主脑前的最后行装,它们朴素得有点可笑了。
随着太阳升起,屋内越来越明亮。阮闲站起身,决定不浪费这宝贵的时间——他倒好两杯水,将其中一杯推到唐亦步面前。
后者侧头看向他,毫不吝啬地露出一个微笑。方才和范林松对话途中,为了取得机械女仆的控制权,他们还小小地撕扯了一番——唐亦步本来就有点长的黑发乱了不少,胸口的衣服也皱成一团,战斗服的煞气荡然无存。
阮闲愣了愣。
屋内明亮,唐亦步横在沙发上,将背包当做靠枕。洛非的公寓原本就充满生活气息,如今又没有饥饿和疲劳困扰着他们,气氛柔软得很。目前情况特殊,他们之间甚至没有太多彼此猜忌。
在那短短的一瞬间,周边的危机、战争、主脑似乎统统不存在了。阮闲握着水杯,有点希望这一秒永远持续下去。
公寓不是他的,安稳不是他的,但对面人的笑容是他的。
眼前的景象比他见过的所有事物都接近一个“家”。阮闲看了眼唐亦步身上斑驳的小伤——为了尽快赶到玻璃花房,唐亦步在奔跑中硬吃了不少刮擦。伤势不严重,但口子挺深,看着有些骇人。
阮闲放下手里的水杯,坐到沙发边缘,再次俯身去吻唐亦步。
吻上对方,随后咬破舌尖,在舌头愈合前尽量多送些血液。阮闲很熟悉这个流程,唐亦步曾在途中拒绝过他一次,当时是轻微的烫伤,自己或许有点过度反应。现在他们物资充足,状态平稳,治疗一下总是好的。
结果眼看阮闲吻过来,唐亦步死命缩脖子,脸歪向一侧,硬是躲过了这个吻。
闹脾气?是在记恨自己刚才干涉他和范林松的对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