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呼之欲出 独活一裁缝 1363 字 2022-08-28

苏云台专心致志翻吃的,“骂你老板,不要命啦?”

命还是要的,游雪无话可说,看苏云台把吃食一一摆出来,鱼子酱虾仁,鲍鱼鸡粒酥,龙带玉梨香,铺了一茶几,就苏云台这个身板儿,这一桌喂三个他都够了。

苏云台问游雪吃不吃,自己先挑了一满碗白粥端在手里。

游雪喝了一肚子酒,摆手说吃不下,坐在一边沙发里看着他捣碗里的粥。大抵是脸上表情不太对,苏云台撩着眼皮看了她好几眼。最后他放下碗,说:“真的,我有分寸,我自己愿意的。”

游雪心说你愿意个屁,你浑身上下从脚趾头到头发丝都透着不愿意,想诓谁呢?她懒得拆穿他,拆穿也没用,兴许这么多年过去,苏云台把自己都诓住了。

苏云台原本不是这一行里的,要按着他自己的轨迹走,这一辈子也不会踏进这个圈,更不会遇上宋臻。他身世不打眼儿,寻常人家出身,但自小学习不错,年年能捧个大红的奖状回去,要是不出岔子,他能一路寻常地走下去,考个好大学,找一份不错的工作,到了年纪,再寻个门当户对的女朋友,娶妻生子,供养父母。

这世上千千万万人走过的同一条道儿,他愣是没赶上。

苏云台大学最后一年,家里出了事。

他父亲苏召清犯浑,出轨,铁了心要离婚,母亲温遥不肯,两人吵了闹了大半年。变了心的人,哪里是吵闹有用的,一句两句三四句,到最后听在苏召清耳朵里又哀又怨,丧气得招他烦,邪火一窜,就动了手。等他停下,温遥已经倒在了血泊里,他手里拿着个铁皮水壶,壶底深凹进去,地板上淋淋漓漓全是血。

温遥当时还有一口气在,送医之后拖了一个多月,还是走了,她死前清醒过一段时间,说不出话,一双眼睛在白纱布里定定看着苏云台。苏召清坐实了故意杀人,庭上还不认,非说只用水壶打了一下,之后那是温遥倒下去自己磕在桌角摔的。

本来这案子证据确凿,他的辩驳毫无意义,然而苏召清出轨的对象家里有点背景,据说老一辈里军衔都不低。那姑娘家年龄不大,也不知怎么就被苏召清鬼迷了心窍,信誓旦旦要生死相随,搁天台上闹了好几回。家里人不想闹大,由得她性子,最终出了面。也不知是怎么走动的,最后苏召清不止保住了命,还只被判了七年刑。闭庭后法官一脱法袍,红着眼斥他无耻至极。

温遥脑部受到重创,在ICU里每日花销不菲,本就不富裕的家庭一下债台高筑。苏云台卖了房子垫,可房子太老,统共也没有多少钱,垫不上这窟窿。那时他还没毕业,连正经实习都没有,囊空如洗,两个馒头就能顶一天,最后是在一家叫“孔雀”私人会所里找到份侍应生的工作,经理看看他,笑着说,你长得不错,留下卖卖酒吧。

他就是在这儿碰上了宋臻。

宋先生来谈生意,坐在角落里一眼看见进来倒酒的侍应生,昏暗的包间里唯独他一个人出挑,一双手不紧不慢,一双眼不迷不惑,满地横流的泥淖里,这个人通透敞亮得叫人嫉妒。

冥冥之中如有感应,苏云台也抬了下巴,与宋臻眼神相碰,辅一接触,又直直退开。

宋臻拍拍边上腻着他的年轻男孩儿,问这人是谁。

对方瞥一眼,特别不屑一顾,他呀,新来的,也就一张脸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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