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巴巴的一张脸,笑不动似的弯了弯嘴角,老张给他指了张凳子,递给他块垫板,上面是访客登记表,说:“都要填。”
宋臻没接,也没坐,说我来找你谈个案子。
老张问:“什么案子?我是门卫。”
宋臻掏了烟出来,给老张递了一根,说:“苏云卿,这名字你还有印象吗?”
老张夹着烟没动,向后缩了缩,外套本来就宽大,这一下显得他人更小了,还有点佝偻的样子。他摇摇头,“没印象了。”
“那就是以前有过印象。”宋臻指了指凳子,叫他坐,“说说。”
老张没敢坐,只管摇头,“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案子,我没查过案子。”
“老先生,”宋臻笑了笑,换了个称呼,“你姓文,你是个警察。你查过苏云卿的车祸,去医院看过他,还去找过他大哥。”
这回“老张”倒没急着否认,他缓慢地摘了眼镜,用衣角一点点擦,灰扑扑的眼睛眯着,打量来人。
宋臻说:“这么久了,你一直没走。”
“走去哪里?”老张咕哝一声,可能是笑,“总有一天的。我就是想看看,谁先来。”
老张说:“你是害他的人?”他把眼镜戴上,仔细看了看,又摇头,“你不像。”
宋臻问:“怎么不像?”
老张摆摆手,把烟点了,他的视线从烟雾里透过来,“你管苏云台叫他大哥。”
宋臻说:“你还记得他们的名字。”
“哪儿能忘,”老张拖了张椅子过来,坐下抽烟,“我最后一个案子。”
兴许是烟太好,他还把烟杆子凑到眼前瞧了瞧,滤嘴上有字儿,洋文,不认识,也就作罢了。他说案子没办完,这是遗憾,可若是真办了,命都要搭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