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态度,原因诸多,第一是对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第二是这些日子,和对方交谈,对方胸中所藏,实乃是平生仅见,有时交谈时他隐隐有些接不上话,对比自己有本事的人,态度总是要低一些。
第三则是对方的年龄,他之前隐晦的问了一句,对方随意的回了一句记不清了。结合对方的武道通神的修为,由不得北凉方面猜测对方恐怕是驻颜有术的老修士。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这些日子,徐骁除了让陈芝豹在外准备昆仑山的开工事宜,还有就是未算胜先虑败,思索若是十年之期到了,任务没完成,该如何自救。
不自觉的开始将这黑袍人当成假想敌。
后来他们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等人陷入了一个误区,北凉与皇帝之间,和与这黑袍人之间的相处形式是不同的。
和皇帝的隐隐对立,乃是因徐骁势力已成,一旦落败,就是身死族灭,手下的北凉跟随者等诸多利益共同体也是下场凄惨,由不得他放松,说白了,皇帝是不允许有对军队如此影响力的人活着的,徐骁必死无疑。
但和这黑袍人不同,这人似是无心权势,而且重点是这位主儿似乎能挟制当今陛下。
只要和这位成了自己人,两个问题都能解决,也不用担心,十年之后,皇帝手中的刀再对准北凉。
想通这些后,徐骁和李义山两人这些日子,明里暗里对这黑袍人表示有依附之意,但无奈对方似是故意装聋作哑,并无回应。
对于李义山等人的想法,戴道晋自是看的清楚。
不过他却不想给对方什么承诺,一则是给徐骁等人压力,让其认真完成昆仑山工事,而是后面的事情可能会产生不可预知的变化,他也不一定有时间照顾这些人。
戴道晋不在意李义山的态度,看着阁楼外的蒙蒙雨幕,淡淡道:“今日份的图,画完了吗?”
李义山苦笑一声,道:“还没有……”
戴道晋看了他一眼,转身走进楼内,坐了下来,提笔挥动起来,只见熟宣之上,一个颇为现代化的,有点像齿轮似的事物,转件成型。
李义山见此,也走到另一个桌前,开始画了起来,他的笔下,却是个祭坛似的东西。
两人的桌案上,都有厚厚的一沓纸张,看上面的印记,是已经画好的。
这几日,他们都是这样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