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谢琅把他所思所想跟里正大致说一遍,就看着里正,等他表态。

里正不禁打量起谢琅,像不认识他似的。

谢琅知道他为何这样看自己,因为这番话三郎说不出来,便故意问,“不行?”

“行是行。”里正盯着三郎道,“我没想到你一个孩子能想到请夫子。”

很久很久以前养蚕里有个夫子,里正和谢建业以及三郎的父亲的名字都是那个夫子起的。可惜那个夫子教里正三年,还没来得教三郎的爹就死了。

夫子死后,没人给起名字,里正虽说识文断字,但他能想到的寓意好的字都被他夫子给用了,以致于像三郎这一辈的名字都是他们的爹随便起的。

里正见村里的男娃都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的往下排,女孩不是花就是草,要么是绢、娥之类的,就想跟大家伙提议,每家出点钱,请个夫子给孩子开蒙。

可有一半的人家过得都不甚宽裕,里正就一直没敢讲。

也是因为他从未对人说过,谢琅说出此话才令他感到意外。

谢琅笑道:“我以前也没想到。你帮我写的文书,”看一眼小七,“我连一个字都不认识,才想到这事。”

“怪不得。”里正说着,见谢广的爹抬着熊离开,“咱们也走吧。”

谢琅让里正在前,名曰他是长辈。实则谢琅左手抱着小七,让小七抱着小奶虎,他摊开右手,背到身后撒棉花籽、玉米粒和葵花籽。

谢琅撒的手酸,两大一小也到了溪边。

里正让谢大郎和他儿子去找些枯草,盖在老虎身上。谢琅趁机放下小七,跟他们一起捡,实则把江山图中的红薯拿出来,埋在树叶底下。

埋了大概三十个,谢琅才老老实实捡树叶。

等老虎烧的只剩一把骨头,里正就亲自捧起老虎的骨灰撒到溪里,嘴上还念念有词,仿佛在祷告什么。

谢琅很想劝他,人死如灯灭,动物死了也一样,他念叨再多也没用。又担心里正训他,干脆别过头,来个眼不见为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