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红夕阳涂抹上IMD糖块般堆积的银色大楼,朝灯将吉他放进器乐室,带上门后自己下了电梯,出IMD前,他特意压了压头顶的鸭舌帽,边按手机边从侧门出来,没料到他刚踏出IMD一步,无数的闪光灯和镜头便对准了他的脸。
“朝灯,先前一直没有确切证据,但一小时前你的经纪人爆料曾在你身上发现过白粉,你在吸毒吗?”
“你吸毒多久了?你觉得这样的事情爆出来会对你的人气造成何种影响?”
“你在毒品上耗费过多少钱?”
一张张兴奋与恶意交织的面容在眼前轮流出现,好不容易逮到正主的娱记们相互推攘,用毛绒绒的话题去顶那人的脸,朝灯皱着眉一言不发,无数人迫不及待拍摄下他此刻的模样,他不回答问题,便是想靠沉默欺瞒粉丝,皱眉表明朝灯心情不佳,可能由于对记者心生不满,也或许是因身体不适,而他身体不舒服的缘由自然不必再说,再普通的表情也能成为绝佳素材,资深娱记比谁都懂得投机取巧。
IMD的工作人员发现了门外骚动,很快有保安前来疏散记者,在一名身材高大的保安试图护着朝灯走进室内时,后者似是不小心踩到什么,脚步踉跄了一下,娱记们犹如闻到鱼腥的猫,将这一幕完完整整收入镜头,他的身体是否已因吸食毒品出现了异况?精神状况是否已然开始恍惚?
进到室内,朝灯头也不回地走出记者们的视线之外,他想了想,还是拨了纪澜的电话,女经纪人熟悉的温婉嗓音令他顿了几秒,朝灯开口道。
“纪姐,我——”
“阿灯,别再碰那些了,”电话那端的声音都有些颤抖,纪澜苦口婆心劝道:“抽烟喝酒我管不了你,但毒是万万不可吸的,不仅违法,而且也会丧命……”
“我没有——”
“我劝了你无数次,我知道你听不进去,但听姐一句,你自己去投案,啊?等警察真正找过来时,那才叫无力回天……”
“纪姐,”朝灯打断她:“你那边在录音吧,你把我卖给媒体还不够?我没碰毒,没做过的事情我不会担。”
“阿灯!你怎么说这些——”
他在纪澜继续辩解前挂了电话,耳畔声音归于虚无,朝灯站在IMD的一楼大厅,经过他的人大都情不自禁投来目光,他找了个僻静的位置坐下,自己上了社交网络。
在【朝灯滚出华国。】的请愿下方,已经有70万网名参与了活动,首页的头条新闻全是关于他的信息,无论是经纪人爆料的长博、刚刚被娱记拍下的混乱场景,其下的转发和回复都已达到了惊人数字,他点开了纪澜爆料的长博,里面指明他从昨年4月开始行为反常,时常精神恍惚,做事也集中不了注意力,里边还有他的精神诊断书,上面明明白白写着他存在服用过量刺激性药物的现象,最后一张配图是在他衣兜里发现的白色小瓶,倒出来的东西经化验后被证为高纯度海洛因。
妈的,换我我也粉转黑。
他现在彻底被人推进了泥潭,想翻身难如登天,本来在请愿事件发生后IMD就对他颇有微词,不知不觉间限制了朝灯不少资源,前段日子是纪澜一直替他疏通人脉、寻觅通告,如今唯一的经纪人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他又没什么背景,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被活活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