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鱼道:“怎么了?我师父就是这么包扎伤口的啊?”
温勉在心中强烈谴责了一番连涂这种误人子弟的行为,弯着腰给人重新上药。桑鱼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任由他折腾伤口,也不喊疼,左右环视一圈之后小声问道:“都谁来不了了?”
温勉动作顿了顿,一眼扫过去,也跟着压低声音说道:“元婴期走了一个浣剑门弟子……还有金丹期那个散修估计就是第一个出局的那位。”
其实本来应该至少再多死一个人的。
镜月阁的大小姐顾怜蓉阴沉着脸,大半条裙子都被鲜血染红了,风干之后像一条在空中猎猎飞舞的旗帜。她少了一条手臂,紧紧闭着嘴巴,一脚踏在石台上的同时环顾一圈,目光和温勉对上的瞬间停了停。
温勉对着她友好地笑了笑。
顾怜蓉惊恐地后退一步,口中发出一声沙哑的惊叫,惹得不少人警惕地看了过来,却见温勉依旧温和镇定,衬得顾怜蓉神色显得有几分癫狂。
纪拓远远望了她一眼,皱紧了眉。
温勉心中了悟——这位倒霉催的大小姐恐怕是在用掉一次复活机会回到自己的赛场之后,又遭到了浣剑门纪拓那位师兄的伏击。
尽管这次成功保住了性命杀死了对手,却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现在小惊雀野当中还剩下十二个人,但局势仍然十分微妙。也不知道是不是某种莫名的心照不宣,不论是纪拓还是温勉都没有选择在这种时候对着对方的门派下杀手。
现在的十二个修士里面,卧沧山有三人,镜月阁有两人,浣剑门有两人,皇门有一人,雪山圣子一人,再加上书圣岑绛的弟子岑天骄、徐家少爷徐济、以及郴州书院院长的弟子赵书淮。那么镜月阁和散修遭到针对的原因就很明显——只有这两方人马是不管在明面还是暗中都未曾站队的。
按理说为了取得人数上的优势,在前进途中应当尽可能地淘汰对手,只是温勉思考一番,觉得从场远的角度考虑,他主动夺取他人的奖励绝非上策。毕竟黄鹤楼楼主的身份早晚要暴露,到时候和小辈争名夺利竟然如此尽心尽力,未免显得黄鹤楼过于无能,就算不为自己的声名考虑,也不应拖着整个黄鹤楼掉份。
至于纪拓并未动手的理由,恐怕是他在占据上风之后的谨慎心态再次发挥了作用。
本来若是纪拓的师兄未死,明面上站在温勉一侧的有贺惊帆、雪山圣子拓跋雪连、桑鱼和郴州书院的学生赵书淮,加上他自己共有五人。
而纪拓一边,纪拓的师兄、浣剑门金丹期弟子、书圣岑绛弟子岑天骄、西陆徐家少爷徐济,加上他本人,也是五位。
皇门太子、镜月阁两位弟子以及散修则保持着中立。
与此同时,相比起纪拓这边明确地以丰厚到难以拒绝的利益为目标相结合的联盟,温勉这边未必能像他们一般齐心协力。
毕竟惊雀野的诱惑摆在这里,谁能保证雪山圣子或者郴州书院弟子毫不动心地为了那点浅薄如水的交情拼命?温勉本人都不确信,更枉论信奉着人性本恶之名的纪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