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时间还早,带好帽子去附近的商贸城购买了大量布料和针线。
当他身披罗缎,像是历史书上的波斯商人重新出现在单元门口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情。抱着垒成小山高的布料,依稀看到前方有一道人影。
“麻烦让一让。”
那人非但没有挪步,反而从他手上抱走一部分布料。
没了视线的阻挡,陈盏看清来人:“殷先生?”
殷荣澜:“别叫的这么生分,喊名字就好。”
爬上来边找钥匙边问:“什么时候来的?”
“没多久。”
陈盏对他还算有些了解,没多久代表至少十分钟:“这么冷,怎么不先去对门坐一会儿?”
“老爷子去废品站了。”
进门卸货后,陈盏长松了一口气,胳膊的酸疼瞬间得到缓解。
望着色彩缤纷的布料,殷荣澜目光有些复杂:“用来做手工活?”
陈盏抱臂微微一笑,半晌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线头缠绕在一起形如逗猫的毛团,陈盏从床下拉出一箱棉絮,原本干净的房间瞬间变得凌乱。他却是有条不紊地展开工作,顺手扔了个线团给殷荣澜:“穿针。”
出乎意料,殷荣澜穿针的速度很快,接收到他不可思议的目光,解释道:“以前偶尔会做。”
陈盏这才想起面前的人也是过过苦日子的。
随着日落西山,灯光一开,暖色光打在陈盏身上,眉目刻满了认真。
殷荣澜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低声道:“看你这样子,倒让我想起一句话。”
陈盏利落地给娃娃缝五官,自然而然接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
拿着剪刀把线头处理掉,陈盏抬头看他:“正常人都会呼之欲出这首诗。”
诗句似乎有魔性,殷荣澜再看他时,居然在柔和的灯光效果下真的看到了那么一丝母性的光辉。
陈盏停下动作:“对了,你原本想说什么?”
“……忘了。”
接下来的时间,陈盏认真地告诉他如何缝制。
殷荣澜悟性很强,大致明白后说:“一百多个,至少要小半月。”
陈盏:“无妨,我买的缝纫机这两天就能到。”
话语平淡,听不出真假。
直至目光相对,在静默中殷荣澜眼皮轻轻一跳,没料到多年后功成名就还要学踩缝纫机。
时间在静谧中流逝,陈盏逐渐感到眼睛有些酸涩,放下手头的活靠在床沿上仰着头准备小眯一会儿。再有意识时,是因为脸上有微微的暖意。慵懒地抬起眼皮,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天都已经亮了,阳光斜射而入,几乎铺满了他大半边身子。
殷荣澜就在对面卧着,护身符暂时充当了枕头的角色。
此刻人也已经缓缓转醒,看到时间后按了按太阳穴。和缝娃娃相比,繁琐的合同处理算不上什么。
空腹的感觉并不好受,陈盏准备订份外卖,询问他需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