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嘉弦有些气馁,刚刚缝伤口的时候,她明着暗着使坏,他一定疼得不轻,额头上的汗并不是作假的,可是偏偏没有晕过去,着实有些恼人。
“大爷,您是要休息了吗?”
“嗯。”他也不睁眼,也不动,想来是刚才确实耗了太多体力。
“那小的就出去了。”夏嘉弦的声音极小,本就不想让他听到,见他没有反应才稍稍放心。夏嘉弦蹑手蹑脚的挪到门口,他还是没有动,夏嘉弦伸手开门,一把剑却忽然钉在了门上。
银晃晃的剑在门上来回震荡,若是夏嘉弦的手再快一些,这剑一定是钉在了夏嘉弦的手上。
夏嘉弦紧紧地贴着门转头去看那男人,他还是没有动,呼吸匀称像是睡着了,可夏嘉弦再也不敢去碰那扇门。
夏嘉弦忍不住去想些无关紧要的事,否则很难安静下来,那男人似乎真的睡着了,夏嘉弦往床边挪了挪才看清他的脸,她一直觉得他很眼熟,可是又不太熟。
现在他睡着了,没有笑,没有表情,她才想起原来他就是现在全国都在通缉的杀人凶手:公孙容。
通缉令上说公孙容杀了他的大哥,奸|淫了他的大嫂,是十恶不赦之徒,现如今她究竟是得罪了哪路神仙,让自己遇上他!
在她床上睡着的这个男人醒着时永远都像在笑,可是这个人竟然做了弑兄杀嫂这样的恶事,那么在他醒来之后会怎样对待自己?杀了她还是放过她?
这样的假设实在太过可怕,夏嘉弦仿佛已经看见了自己悲惨的结局,这坚定了夏嘉弦要逃走的决心,然而他却已经醒了。那男人平平淡淡地看着夏嘉弦,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思考怎样杀她。
“大爷您睡得好吗?”夏嘉弦尽量使自己表现得不那么紧张,但是夏嘉弦的声音都在颤抖,但愿他没有发现。
“这床若是再软一些就更好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夏嘉弦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笑,可夏嘉弦只想哭,却只能强撑着,“三更了,大爷。”
“不要叫我大爷了,”他撑着床起身,眼角微挑,那道笑纹更加明显,风流和下流都占全了,“不若你唤夏嘉弦容郎。”
夏嘉弦自然是不敢有违背,只当他姓容名郎,这样叫起来也没有那么难受。
他下了床,那破烂的床发出吱吱呀呀的呻吟,他皱了皱眉头,显然很不满意,“这床该换了。”
“是是是,等小的攒够了银子立刻就换。”
“我有些饿了。”
“是是是,小的立刻去做。”夏嘉弦为了留住小命,极力表现自己的用处,希望他不要急着杀自己。
家里只剩下一碗米,夏嘉弦用这碗米做了小半锅米粥,用从王赵大爷菜地里偷来的萝卜做了一碗酱萝卜,这实在是有些寒酸,不知道屋里的那位大爷会不会因此痛下杀手。
公孙容看到了这样的饭菜果然很不满意,眉毛都要皱成一字,“就只有这些了么?”
“容郎,现在就只有这些了,您将就一下,等天亮了小的立刻出去买。”
他挑剔地瞟了瞟那小半锅粥,“粥怎么还熬糊了?”
“小的厨艺不太好,还请容郎莫怪。”这锅粥熬成这样其实已经是超常发挥了,正常时候一锅粥夏嘉弦要熬到全黑了才能熟,而这锅粥只黑了一半而已。
“你既然已经唤我容郎,怎么还称呼自己小的,你叫什么名字?”公孙容依然盯着锅子看。
“小的名叫夏嘉弦。”
他的视线从那锅黑色糊状物体上移开,他此刻没有笑,就那样直勾勾地看着夏嘉弦,就像夏嘉弦时常盯着自己的银票看,希望它能多出一个零来。
“你称呼自己什么?”
他问得认真,好像夏嘉弦答错了他便要立即动手杀了夏嘉弦似的,夏嘉弦咽了咽口水,“嘉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