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嘉弦悄悄抬头看了看公孙容,谁知这男人竟然在笑,笑着看王大婶骂他,笑着看众人点头附和。眼中星星点点的光芒,也不知是要把这些人记住以后报复,或是在想其他的事。
夏嘉弦觉得公孙容是一个怪人,他喝药的时候像是上刑,可是他却能忍得了重伤和众人的唾骂,若是夏嘉弦被一群人当面骂了,她是一定笑不出来的。
但是她转念一想,这公孙容杀了那么多的人,也着实是丧心病狂,这点辱骂也不算过头,他是不想受着,也得受着。这世间,凡是知道他所作所为的人,恐怕都是要骂上一骂的。
众人骂得酣畅,江律看见百姓们都对公孙容这个败类深恶痛绝,成功地提高了大众的警觉性,便准备带着手下那一群衙役回县衙了,忽然又想起早晨县令吩咐的事情,于是又折回夏嘉弦的摊子前。
“抽空去一趟县衙,县令大人有活要交给你做。”说话间,江律又从摊子上挑了一条湖绿肚兜收进怀里。夏嘉弦看着,恨不得砍下他的手,可是也只能咬碎银牙看着,“不知道这一次是什么活?”
“大概是郡丞寿诞要进献的礼物吧,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可得快点去啊。”
“江大哥放心,我马上就去。”
江律得了她的回答便走了,夏嘉弦看公孙容盯着她,心道不好,万一他不放她离开怎么办?
[正文拔毛公鸡不吃饭]夏嘉弦本以为公孙容多半是要阻止自己去县衙的,毕竟到了县衙之后,她若是告发了他,后果很严重。
谁知公孙容竟然笑得十分善解人意,暧昧道,“你快去快回,我在家里等你。”
他说得缱绻,但是在夏嘉弦眼里却觉得他这是威胁,却也只能乖乖应了。
夏嘉弦到了县衙便见江律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条白花花的肉,百无聊赖的样子。见她来了立刻迎上前,将肉递给她,“前天县令组织大伙去南山捉野猪,回来每人都分了些,我的吃不了,扔了可惜,你拿去吧。”
夏嘉弦的心情很是复杂,对这条肉她是又爱又恨,因为这条肉是免费的,便宜谁不愿意占,自然很喜爱。可是,因为这条肉,她到县衙报官的时候连根毛都没有找到,如今落入了公孙容那杀人不眨眼的歹徒手中。但若是那天她找到了,指不定以后更危险,她有些扭捏地接了,“那就多谢江大哥了。”
这县衙她是经常来的,没用人指引便到了前厅,丫鬟去通报了,她便寻了张椅子坐下。以她的经验来讲,此时县令多半还没有起床。
过了大概半炷香的时间,县令大人才慢悠悠地出来了,五十左右的年纪,满面红光,见了夏嘉弦更是满面笑容,亲切拍了拍她的肩膀,“夏姑娘啊,上次你绣的《牡丹争艳》给郡丞看到了,赞不绝口,这次郡丞寿辰就麻烦你再绣一幅怎么样?”
“这是嘉弦的荣幸,只是不知道这次要绣什么样的花样,又要绣多大的规格?”
县令见她一副万事好商量的样子,自然十分舒心,笑道,“既然上次绣的是《牡丹争艳》,那这次也绣《牡丹争艳》就好,只不过要绣大一点的。”
夏嘉弦听了面带隐晦之色,只是并不说话。
“夏姑娘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咱们都算是自己人了。”县令摸了摸胡子,端了茶杯佯装喝茶,心想若是这丫头不知好歹,今天就别想出了这个门。
夏嘉弦抬头看了县令一眼,十分谨慎道,“上次的那幅《牡丹争艳》是献给郡守夫人的,这次是献给郡丞做寿礼的,不太合适。而且若是……”夏嘉弦抬头看了县令一眼,见他正认真听着,才壮了壮胆子,“若是被郡守知道送了郡丞一幅同样花样却比自己的大的……”
“哎呀!看老夫这脑子,真是人老不中用了,还是夏姑娘想得周到,那这事情就都由夏姑娘拿主意了,你看怎么合适就怎么来吧。”
夏嘉弦诚惶诚恐地应了,问了郡丞的寿辰,竟然只剩下七日!七日的时间怎么可能绣得完?她刚想说话,谁知那县令大人半是严肃半是威胁道:“这事情老夫可全权交给姑娘你了,若是七日之后不能交活,这后果可不是你我能承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