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和夏嘉弦呆在一起久了,所以他如今说起谎话来竟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公孙容本就长得俊美,如今又是一副为情所苦的样子,阿娜一个小姑娘何时见过这样的男子,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觉得他怪可怜的,可是又不觉得他只是可怜。想起他刚才说认识阿绯尔,问道:
“你真的认识阿绯尔?”
“我真的认识,我从来不骗人的。”不骗人才怪。
阿娜看着公孙容远去的背影,头脑还不是很清楚,她刚才干什么了,她说什么了,她怎么什么都记不起来!还是快去告诉长老有外人进来了,不然出了什么乱子可怎么整!
公孙容沿着阿娜指的方向走,很快便找到一个朱红色木门的人家,那门半开着,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的摆设。里面有 些声响,他不知是不是夏嘉弦在院子里。
可是他看见刚才阿娜的反应便有些发憷,不敢再直接进去。他提气跃上墙,轻手轻脚地往前走了一段。
院子是青石板铺成,上面铺满了些摊开的书,想来是天气好拿出来晒的。台阶下面的藤椅上躺着个微胖的婆婆,正闭着眼睛晒太阳,藤椅随着她前后摆动着,十分悠闲。
公孙容心里没底,心想是不是自己找错地方了,可是仔细看那婆婆又觉得十分亲切,说不出哪里熟悉。
门“吱”的一声拉开了,公孙容紧张地屏住了呼吸,过了一会儿从那门里走出一个人,穿着一件粉红色的短褂,浅色的长裙,她手中抱着高高的一摞书,想来也是要拿出来晒的。
这人不是夏嘉弦又是谁。
公孙容的心噗通噗通地跳,就要从他的嗓子眼跳出来似的。
夏嘉弦仿佛心有灵犀一般,也抬头看了他一眼,整个人也愣在哪里了,手里的书稀里哗啦地掉落到地上。
“小嘉弦你干什么呢,这些书可有年头了,受不了这样的折腾哦。”那藤椅上的人并没有睁眼,依旧惬意地享受着清晨的阳光,声音很是和蔼,和蔼中却还带着些戏谑。
夏嘉弦此时才惊醒,急忙对公孙容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弯下腰去捡地上的书,应声道,“哦哦,马上就捡起来了,姥姥别生我气!”
她慌慌张张地把地上的书都拾了起来,然后手忙脚乱地在地上摊开,可是却不像先前摆得那样有条理。
藤椅上的人终于睁开眼,夏嘉弦的眼睛分明就和她一模一样!她笑得很慈祥,隐约可以看见年轻时的风采,“你慌什么,莫不是你那姓公孙的情郎来找你了?”
“姥姥你怎么知道他姓公孙!”
乌飞娅十分嫌弃地撇了撇嘴,“天天自言自语,一直叨咕着人家的名字,晚上睡觉也不安生,梦里还喊人家呢!”
夏嘉弦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从脸红到耳朵,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偷偷去看公孙容所在的地方,见他还在,脸仿佛要烧了起来。
乌飞娅看自己的孙女羞成了这样,觉得心情都好了不少,拍了拍衣服便进了屋。
夏嘉弦哪里还能抑制住心里的那份惊喜,抬头去看公孙容,可是墙上哪里还有人?
她忽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男子的双手紧紧抱住了她的肩膀,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我在这里呢。”
夏嘉弦猛地回身抱住他的脖子,那日分开后她便不住地担心,可是却什么都做不了,她只能等,她想出去找他,可是古洛菲说她出去也只不过是成为他的负担。
她知道古洛菲说的是对的,那日在北堂家密室里发生的一 切都让她觉得后怕,所以她即便是担心也只能留在寨子里。等,还是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