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看了蓝皮书的明芷,对于申洛妃和司马未央的一起出现,有点发蒙。
而此时,申洛妃看着明芷,眼眶忍不住的发红。
快步走到了明芷的身前,一个踉跄之后,跪倒在了地上,哽咽出声:
“师傅,对不起”
明芷摇了摇头,甩去了脑海里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定睛看向申洛妃,白色的长裙还泛带着血污,面色依稀可见苍白。
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声,明芷迅速上前,扶住了申洛妃,柔声开口:
“洛妃,你不用说什么对不起,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申洛妃的脸上挂着泪痕,看向满眼关切的明芷,哽咽道:
“可是”
明芷摸了摸申洛妃的头上的秀发,轻声道:
“没什么可是的,师傅都知道。
是师傅没用,没能帮你解决体内的符印。
你是个乖孩子,师傅知道你是身不由己。”
申洛妃压抑着的哽咽渐渐转为抽泣,泪水再也忍不住的肆意流淌。
而此时,咸阳,章台宫内。
文物百官分列两侧,一道身着银印紫绶的人影,独自站在百官首位。
整座章台功中,一片寂静。
赢则面目阴沉,冷冷地看着那道与自己对峙的身影。
恐怖的低气压盘旋,文武百官的额间都有细密冷汗溢出。
“王卿,是不是近日操劳过甚,所以心神不定,才说出了这么一番糊涂话来?
且退回去吧,孤可以当作没有听到。”
嬴则眯着眼睛,轻声开口。
有人心中暗舒了一口气。
王上,这是给王子渊台阶下了啊。
自从昨日,得知了秦国东侧的战局失利之后,王子渊就直接上了十三条奏疏。
分别罗列了针对秦国王室外戚的一百多条罪名。
而其中涉案的王室外戚,足足有四十多名。
其中还有两位是秦王赢则的生母亲侄,是横亘在秦国朝堂中的楚系外戚势力中的要员。
如今更是位列秦国上卿。
而且,王子渊更是以此来抨击秦国宗正署,以数条罪名上疏欲要予以取缔。
其中牵连之广,之深,令人咂舌。
秦王当时,直接掀桌而起,朝会作罢。
今日,王子渊再次上疏弹劾。
并且还挑明了一件足以让朝野震动的大事。
而他挑明的事情就是,如今蒙骜之所以遭逢大败,便是因为宗正署中有人通敌叛国。
数位军方要员,甚至包括了一位和蒙骜同时受困于包围圈的大将,与魏国暗通款曲。
这才导致蒙骜的伏击最后功败垂成。
除了这件事,还有好几起战役,也都有人暗中插手。
这些信息全部曝出来,如果都得到证实的话,指不定会在民间甚至军伍之中掀起多大的风浪出来。
并且,这对秦王,对秦国王室的威望打击是巨大的。
秦王如今愿意给王子渊一个台阶下,已经是极大的妥协了。
王子渊仰头,直视秦王。
秦王眼中的意思很明显。
压下去。
慢慢处理。
王子渊心中苦笑一声,理了理袖袍,仰首,长出一口气。
随后,一揖及膝,清声开口:
“禀王上,微臣虽年岁渐长,但是还算不上糊涂。
此次弹劾,微臣心中思虑已久。
如今宗正署中,小人仗君威而横行,不以家国持于己心。
若有错隙,全由宗正署而决断,不以秦国法律为准绳。
既如此,秦国举法制又有何用?
天下之事,不难于立法,而难于法之必行!
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方能强秦兴盛!
证据均已确凿,还请王上依法行事,勿要以宗正署而惩之!”
王子渊深吸一口气,无视了赢则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朗声道:
“爱多者则法不立,威寡者则下侵上。
爱臣太亲,必威其身;人臣太贵,必易主位!
还请王上,朗思慎行!”
“够了!!”
秦王猛地一拍身前案桌,慨然起身,须发皆张。
苍白的发丝,苍白的胡须,头顶的冠冕晃荡,微微泛红的眼眶满是狞然,怒视着王子渊。
恐怖的气势若山雨欲来,威压八方。
“好一个‘爱臣太亲,必威其身’!
好一个‘人臣太贵,必易主位’!
王子渊,你是不是觉得孤现在不会治你的罪?!”
秦王的神情冷肃的如同一尊万年寒冰,其中似有烈火喷烧。
王子渊低头,轻声开口:
“微臣不敢。
微臣自知,身上亦有错行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