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讽刺,对寒门出身的学子最有共鸣,不少人纷纷颔首叹息。
有人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难不成区区一个县令还能免于惩戒?”
杨素听着不同声响,倒也不恼,只是继续说道:“法理不外乎人情,若是法办贪县令,那置贫县百姓于何地?明明他们有机会脱离贫寒,却因此只能继续食不果腹,忍饥挨饿,生活无望,诸位于心何忍?其实贪县令按照政绩本可高升,可因为贪腐,被罚入贫县,也算小惩大诫。”
这话倒也有些道理,毕竟人命关天,百姓为重。
“治世能臣有个格外开恩倒也罢了,可清县令除了清廉却做不出任何政绩,如何能升入富县?难道治国天下靠的是两袖清风,不是才能?”
此时又有一位留着两撇小胡的举子站了起来,他同样拱了拱手道:“在下徽州许昌,不吝赐教。”
“此话有理,若是靠品格修养选官,这平庸之辈岂不是也能为朝为官,如此一来,朝廷科举又有何意义?天下如何能够治理?”
“的确如此……”
“说来不管是贪县令还是清县令,皆有优点和缺陷,两人若是相互取长补短,才是治世能臣。”
“只是学识可加,品性却难改,就算贪县令到了贫县,想必也改不了贪贿,若是无法使贫县致富,岂不是百姓更无法过活?”
“兄台,请看题目,贪县令可使贫县富足,只要百姓生活变好,怕是并不在意贪县令贪了多少吧?”
“黎民心声最为重要,此刻贫县的百姓便是要吃饱穿暖,两位县令与他们而言,贪县令更是一个好官。”
……
接下来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各抒己见。
今日盛会,起身说话者多是各地解元或是才能远播之人,具有一定的名望。
然而即使这样,驳斥观点者依旧是居多,却没有人再给出一个更优于杨素的解决方案了。
天乾帝听了一会儿,似乎不再有新颖的说法,这才想起萧弘来,便继续问道:“弘儿,你来说说看,今后保不定得让你来办。”
萧弘看了眼谢阁老,后者微微一笑,鼓励道:“殿下,但说无妨。”
“行吧,我就随便说说了。”萧弘闷了一口茶道,“要我说斩了贪县令,革了清县令,另选他人赴两县上任便是,哪儿那么多麻烦。”
此言一出,不管是天乾帝还是谢阁老都同时一愣。
萧弘嘿嘿一笑,摊手。
杨素稳稳地坐在位置上,旁边的同乡忍不住祝贺道:“杨兄之才当之无愧为第一人,这次春闱想必会元也不在话下。”
“今日稳得魁首,必传入御前,以杨兄之品貌,状元无疑。”
“那岂不是三元及第?”
“大齐第一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