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书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
而贺惜朝依旧笑眯眯,混不在意:“按理,按国法,大齐禁边,走私本就不该存在。一个错误,怎么就变成理所当然了?尚书大人,军饷从户部出,才是正道,这是您的责任。”
“可惜国库收入有限,年年捉襟见肘,实在发不出!这皇上是知道的,满朝文武也都清楚,皇上这才默认走私补充军饷。”李尚书淡声道。
“那么您知道这说明什么吗?”贺惜朝看着他问。
“什么?”
贺惜朝嘴角一勾:“您无能呗。”
李尚书终于失去了那份淡定,一掌拍在桌上,怒道:“放肆!”
声音有些大,贺惜朝吓了一跳,他轻轻地拍了拍胸口,小心怕怕地埋怨道:“那么大声干什么,我身体不好,被您吓出病来怎么办?”
“竖子口出狂言!”
“哦。”贺惜朝侧脸瞧他,“原来是恼羞成怒了呀?”
“你……”
看着这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贺惜朝于是起身给李尚书倒了茶,软和了语气道:“真是对不住,我说话向来如此,魏国公和太子殿下都习惯了,别生气。”他无辜地笑着,“喝口茶顺顺。”
李尚书跟贺惜朝接触的不多,他一直都知道这小子难缠,而且还不待见李府,没想到真是一点也不留情面。
若如此口无遮拦,也怪不得太子殿下忍不下去。
想到这里,他将怒意压下道:“老夫的确比不得贺状元来的才华横溢,只是国库如今就是这个模样,每一笔都有大用处,挪不出来那笔军饷,你能如何?”
他看着贺惜朝,就见这小子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落下,只剩下犯愁,最后长叹一声:“这不就是难处所在吗?”他放下茶壶,回了自个儿的座位,“否则我也不会在这儿了,您说是不是?”
狡猾奸诈,进退收放自如,这是李尚书对贺惜朝的评价。
这才十六岁啊!
书房里安安静静,李尚书思忖片刻,放缓了声音道:“所以何必那么为难呢?你年纪还轻,一步一步走稳了便是。”
闻言贺惜朝自嘲地一笑,为难道:“可是,我已经在太子殿下面前,皇上面前放下话了,一定顺利展开边贸,禁走私,您说这可怎么办?”
“边贸开展这是好事,老夫也是赞成的,能充盈国库。不过走私,寻着几条线禁了就是,何必断人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