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私底下在京渊面前, 几乎是不称“朕”的, 他用“我”和京渊说话, 不是为了表示他对京渊亲近,而是事实的确如此, 在京渊身边他会很安心, 所以不愿用一个“朕”字将两人的距离拉开。
而京渊呢?
京中无人不知, 京少将军冷漠酷戾,而京家野性勃勃, 剑指帝位, 可穆奎也能看出,京渊对萧霁宁那是真心的在乎,否则他这样会让皇帝忌惮的身份, 萧霁宁在他面前只有讨好示弱的份。
但是萧霁宁却还能在京渊跟前这样耍赖无理取闹,而小意哄人的是京渊。
京渊那是何等的高傲人啊。
甚至他和萧霁宁都已经是这样的关系了,他都是尊称萧霁宁“陛下”,谦称自己为“微臣”, 始终把萧霁宁的位置放的比自己高些。
由此可见,他家皇上和京将军之间, 一定存在着非同寻常的感情。
穆奎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暗暗心惊之余, 也暂时不知道自己对这件该持以一个怎样的态度,是劝是拦,还是假装不知道,穆奎现在一时半会的也难以下定论,只决定再观察一段日子看看。
就在穆奎思绪翻转的这么些时间里,京渊已经从随行的御医那里把药取回来了。
他用手指浅浅沾了些凝胶状药膏,而后捏住萧霁宁的下巴往他脸上的伤口上抹。
京渊一边给萧霁宁涂药,一边问他:“痛吗?”
“不痛啊。”萧霁宁摇头说,“还挺舒服的。”
皇帝用的那可都是最上等的药材,涂在皮肤上仅有丝丝凉凉的舒感,一点也不觉得刺痛。
但即使萧霁宁说不痛,京渊还是往他脸上吹了两口气——这是京渊记忆里,他母亲曾对他做过的舒缓疼痛的招数,此刻他也只能用这招来帮萧霁宁止痛了:“伤你那人,我会查出是谁的。”
“好,我等着。”萧霁宁从面前的食盘上娶了一块鹿腿肉,递给京渊,“快吃吧,我给你留的。”
京渊看着那块鹿腿肉,又看向腮帮子鼓.囊.囊的萧霁宁,挑了挑眉梢问他:“陛下方才吃了许多鹿肉吗?”
“嗯嗯。”萧霁宁点着头,“他们还给我端来了鹿血,我可喝不下那个东西,要不你替我喝了吧?”
京渊淡笑一声,意味深长道:“那倒不用了,微臣怕您受不了。”
“是你喝又不是我喝,我怎么会受不了?”萧霁宁奇怪,蹙着眉嘀嘀咕咕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