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清楚那么多人同行的情况下,出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操心惯了的事儿妈哥哥还是后怕不已,打听清楚之后,就忍不住过来砸门,想要马上将人教训一番,但当他如愿听到了伊米尔的声音,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是乔伊的房间……瞬间萎掉,灰头灰脸的滚回去了。
然后等到傍晚伊米尔醒来,兄弟两个的形象来了个对调——本来容光焕发的伊贝尔眼底下两团阴影,形容非常萎靡,本来脱水白菜一样的伊米尔却彻底还了阳,枝叶舒展开来,再没有昨晚快死掉一样的疲惫之态了。
三人再一次同处一室,气氛比较难以形容,谁都不知道该谁开口,并说点什么。罪魁祸首乔公子胆战心惊,寻了个理由逃窜出去——他具体要和爱德华二世商讨的东西还没详细的列清楚,想了一下,干脆就去找昨天逮住的年轻幻术师。
他们没有苛待那个人,给他弄了间不错的房子,同住的有两个佣兵,负责看住他,并严令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不准和他说话,也不准给他松绑。乔伊见到他的时候,这个年轻人已经被自己‘完蛋被恶魔抓住了会被折磨死的吧’这样的幻想吓丢了半条命,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看见乔伊进来,还吓得激灵了一下。
乔伊有些好笑,他走过去,和颜悦色的问道:“介绍一下,你可以叫我乔,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年轻人鼓足勇气和乔伊对视一番,这才垂头丧气的妥协,“维克托。”
“好的,维克托,”乔伊继续问道,“你是做什么的?我是说,职业?”
维克托又露出被害妄想症一样警惕的神情,他说道:“没有职业。”
“没有职业?”乔伊挑挑眉,“那你靠什么为生啊?看你身上的装束,并不算穷困潦倒。”
☆、041
实际上,维克托生性胆小,幻术这东西根本没有实际杀伤力,他偶尔弄点小骗术,偶尔靠着障眼法偷点东西,都是小打小闹,勉强维持温饱罢了。这样一点都不体面的‘职业’他自然说不出口,尤其面对着这样一个一看就知道出身良好,贵族家庭精心呵护长大的美貌小少爷时,他就更不想叫对方得知自己的底细了。
但两人的道行不同,乔伊很轻易就猜到了维克托的小心思,不在意的笑笑,“我想为你提供一份工作,不如你听听内容,再告诉我意下如何?”
维克托竖着耳朵等听下文。
“首先我要先确定一件事——”乔伊慢悠悠的问道,“你的幻术有什么限制么?比如能坚持多长时间,幻化出来东西的精细程度,能支持多大场面……”
阶下囚本来还不想将自己的底细透露太多,但他终归不敢挑衅乔伊的底线,最后不情不愿的说了一些保守数据。
乔伊知道他必然会藏着掖着,但同时因为这种能力对自己最是有用,也就相当于维克托的护身符,维克托胆小了点,心眼还是有的,所以乔伊估计,这些数据应该是他真正实力的七八成左右。
“只要你见过的东西都可以幻化出来,最大型能笼罩半径二十米的范围内,可以坚持至少半个小时,对一样东西了解的越多,刻画出来就越精细……”乔伊将他刚刚杂七杂八提供的数据归纳了一下,复述一遍,见维克托点头了,他就露出满意的笑来,鼓掌道,“很好,非常不错的能力。”
维克托傻兮兮的看着他,突然觉得这个小少爷也并不是那么可怕了,相反,他可真漂亮啊!既然这么漂亮,那一定是个好人吧?
傻瓜,他早晚会明白,越漂亮的人才越不能相信呢!
“既然这样,和我签订魔法契约吧!”看到那个傻小子直直的冲自己流口水,乔伊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更是将自己的魅力尽情挥洒,笑的颠倒众生,同时趁机说出这样邪恶的话来。
维克托流着口水,迷迷瞪瞪的点头道:“好的——”
接着他就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了,惊恐的睁大眼睛,泫然欲泣。
幸好一半是艺术家(?)的乔公子没有黑心到家,他摇摇头,得意洋洋的叹息道:“唉,这么蠢,没有我的扶持你怎么在这残忍的世界生存下去呢?快把眼泪收一收吧笨蛋,不是什么魔鬼契约,亏待不了你的!”
尽情的玩弄了一番傻小子,乔伊最后跟他讲明白了需要做的工作性质如何,收入如何,福利如何,然后等他签字画押,就叫人给他松了绑。这样有益身心的游戏玩过一遍,他终于心情大好,觉得自己血量足够,可以完美的抗住那两个讨债的双胞胎兄弟的影响,然后专心的工作了。
他效率极高的翻完了本国法典。
许多领域规定的太粗漏,许多领域又根本是一片空白,这个世界的法律非常符合他对本世界发展的认知,还处于类似中世纪时期的水平。其他方面可以先不要涉及,他又不是闲着没事干专为推进异世界法律进展的先驱者,管好自己这一块就好,要知道,是怎样的好运气才能碰上这样一个好忽悠的国王呢?不抓住机会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
咳,暴殄天物这个成语用在这里合适吗?
总之,因为对自身权益的敏感,乔伊前世虽然不是专业做这行的,很多基本条款他却是能做到大致清楚,世界上最困难的事,就是在名画上添上一笔,同时最简单的事,就是在一张白纸上尽情挥毫!
他很快就列好了关于娱乐行业所需要的各种法律条文,包括范围界限,各种权益、义务,如何纳税,纳税阶梯利率,违反法律需要的处罚方式,等等等等。
这一忙,就又忙到了深夜。
回自己的房间之后,发现那对讨债的双胞胎竟然一个都不见,他松了一口气,又有一点淡淡的失落,接着就非常鸵鸟心态的不去想他们,洗漱好躺在床上,很快就纠结着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