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接听。
这是跑哪儿去了?
邢文眉紧皱着,再给唐垚拨电话,这回很快接通了。
“喂邢哥,”那头听上去闹哄哄的,“我们这边碰上点儿事,待会儿给你回电话。”
于是电话又被挂断,邢文将手机揣回去,特无奈地往栏杆边缘走。
海面漆黑,天边挂了一轮圆月,掉进海里给打得很碎,邢文才想起快十五了。
上回看这么圆的月亮,是什么时候?
邢文眯了眯眼,那应该是到这个世界来之前,跟唐垚出去喝酒的那晚,正好是十六。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唐垚那醉到发傻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突如其来的头痛也是在这时袭来的,邢文用力扶着栏杆,怕自己就这么一头栽海里去。
这种感觉像极了梦魇,回过神来愣是出了一身虚汗。
也就在这时,邢文远远看见个白白的东西飞了过来。
起初他不大相信,但对方张着翅一路滑翔而来,随后咕咕咕叫着停在了栏杆上。
“海鸥?”邢文跟它对视。
雪白的鸽子被穆琛洗得很干净,侧过十分傻气的脑袋看着他。
怎么跑出来的?今天穆琛没把笼子关好?
邢文很快注意到,海鸥右脚上像绑了卷纸。
傻鸽子经过长途飞行冷得不行,哆哆嗦嗦地往邢文手边蹭。
邢文一手护住给它挡风,另一手将那卷纸小心地取了下来。
展开是这艘游轮的地图,被拿笔标记了某个点,往下就是匆忙手写的几个字:快去救人。
邢文挺莫名地将纸卷起,海鸥顺势展翅,停落在他的肩头。
右耳里通信装置在这时响起,传出来的竟然是章程斌的声音,音量特别大。
“邢哥不好了!”章程斌用力吼,“你家狐狸被抓走了!!!”
-
穆琛是给一盆水浇醒的,恢复意识的时候头依然晕得厉害。
“醒了没有?”刚才戴眼镜老者的声音传来。
穆琛抬起头,发觉自己被绑在一张椅子上。
这儿是个呈正方形的狭小房间,除了眼前的老者,墙根背光处还坐了几个人。
“看样子醒了。”老者摆手,示意拿着盆准备再泼的人退下,“怎样?还认得我吗?”
穆琛面上全是水,视线因此变得模糊,但他没法儿抬手擦。
“我想应该不认得了,上回见面你还是个小不点儿。”老者笑着走过来,扬手将他胡子撕了,“我看看…比小时候漂亮,可惜了是个带把儿的。”
穆琛侧过脸,这个动作牵动线条好看的白皙脖颈。
被水淋得湿漉漉的,确实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