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闲半点不慌, 笑道:“可与我姐姐那边知会过了?”
“姑娘那头没个动静,也不知道听说了没有。”小厮苦笑道:“老爷说让我来找您, 由您处理。”
牧云闲沉吟片刻, 道:“先去问我姐姐。”
“哎。”小厮应了一声, 就走了。
牧云闲身边有个大管事,是郑老爷的左膀右臂。郑老爷心疼儿子,怕他不顺,就把管事派给了他。这老管事听说了这件事,不无担忧道:“您打算怎么处置?”
“不如何处置。”牧云闲道:“有谣言,破了就是了。只是姐姐那有点麻烦,他毕竟是姐姐孩子的爹,总不好不看他们面子。”
“姑娘性子打小就烈,不是个能忍气吞声的人,知道这件事,必然不会向着他。”管事说道。
“忠叔,你说趁着这机会,让我姐姐和离,你说好不好?”牧云闲一点没有被算计的愤怒,微笑道:“父亲不是早也承认了,他选女婿选错了,不如让姐姐换上一个。”
“这……”管事吓了一跳:“姑娘还有孩子在他家呢……”
“是个麻烦……”牧云闲想了想,低声说:“不如丧偶,倒还更便宜……”
管事分不清牧云闲是说笑还是认真的,忍不住颤了下。其实牧云闲是真的认真的,遇见那么多反派里,要是坏且有智商,他还有闲心和对方掰扯掰扯,至于蠢的,他是话也懒得说,直接拍死算了。
过了两个多时辰,小厮回报,说郑萍家的下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连门都不让他们进了,说清了自己是郑家的下人也没用,仿佛是专门防着他们似的。他们想迂回一下,先去找了正在上学的小少爷,却也听说,他几天没来过了。
一听这,许多人心里都有数了,想必他这姐夫是有备而来。
“去,再打听我姐夫在什么地方。”牧云闲继续温声道。
小厮傻傻回道:“您是要干嘛?”
“我能干嘛,有问题就说清楚啊。”牧云闲笑:“你家少爷是吃人的?”
小厮虽然觉得哪里不对,还是忍住了回嘴的念头,一抹头上的汗,又跑出去了。过一会儿来回禀:“在望仙楼吃酒呢。”
牧云闲就带着群人,溜达着过去了。
老管事刚才听他说话吓了一跳,,真有点怕他干什么去。又见他一副惯常的笑模样,稍微放下了点心,跟着他到了望仙楼。
他们这庄子到城里的路有点远,他们到的时候,他酒早就吃完了,和一帮人正说笑着,牧云闲敲门进去时,怀里还抱着个姑娘:“改日我把那悍妇休了,迎你进门当大的!进……”
牧云闲是敲门进去的,那和和气气的样子,不认识的还当他好欺负。雇主那姐夫大名吴广进,年纪轻轻就得了秀才的名头,否则雇主爹这样的大商人也不会嫁女儿给他,没成想得了个秀才就没下文了,脾气还越来越古怪。
牧云闲进去时,瞧了眼那姑娘,笑着问道:“这是姐夫新欢?”
吴广进原先是很瞧不起他的,看他来,借着酒劲,笑道:“正是。”说罢又道:“说起来你才与这些姑娘相熟,看在我是你姐夫的份上,不介绍个好的给我?”
牧云闲就没笑了,也没看他,在房间里头扫了眼,道:“拉走。”
“哎你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吴广进大声喊着:“来人!来人!”
这酒楼也是有靠山的,不能容着随便谁都在这闹事。酒楼里的掌柜见此,赶紧上来说和。他是认识这二人的,尤其是牧云闲,这半年多里头,他铺子里的新鲜玩意,酒楼也没少添,于是笑道:“郑少爷这是做什么?”
牧云闲道:“家事。我知道这货背着我姐姐出来偷腥,我这当弟弟的能忍么?”
他抬了这么面大旗出来,酒楼老板就不好拦了,却还是象征似的劝了劝:“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说开了就好了。”
牧云闲又笑:“您说的是。”他轻飘飘的看过去一眼:“我与我这姐夫,是有些要说的……”
被人这么一拖,吴广进吓清醒了,心里暗道不好。心说他怎么忘了,这小子十年前就是个混不吝,难不成做了几天生意,就当他是正经商人了?和他说人话,那不是对牛弹琴么。于是他赶忙小声道:“弟弟,弟弟,姐夫知错了,你就饶我这一回,都是……都是她勾引我……”
牧云闲站定:“造谣也是旁人勾引你么?”
“不……我……”吴广进语无伦次,牧云闲实在是懒得与他多说了,一群人直接把他带着,带到了城中的一块空地上,那里搭了个台子,见牧云闲带人来了,上头的人赶紧说:“各位父老,我们的活动就快要开始了!”
吴广进定睛一看,这台子边上挂着个大牌子,写着郑家店里的镜子有个什么活动,心里顿时凉了,想着是要被打死,却又听台子顶上的人喊道:“有人说我家的镜子是摄人魂魄的妖物,那必然是假的么,还有人说,这话是我家姑爷说的,那更是无稽之谈,一个字都不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