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她,此时却靠在他的怀里,那道在战斗中被六道状态的斑留在脖颈处粗粝的致命伤口被她第一时间进行了自我修复,血染到了衣襟,他以为那是纲手婆婆教给她的可以肉白骨的掌仙术,可现在那道伤口,就像用一根细线强行缝起来的鼓当当的布袋,那根以生命力为代价编织的线终于承受不住重量蹦地一下断掉了,里面的东西如豆子般统统漏了出来,鸣人哭着喊着抓不住,咕噜哐当撒了一地。

他和终于愿意回来的佐助、和她、和小樱还有卡卡西老师,和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几个人一起合力拯救了这个世界。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高兴。

那种满足感从胃到心口,都是膨胀到幸福的,都是真实的,是他曾经最渴望的。

他如今都可以拥有了。

可她却在求他……

血仿佛已经快要流尽了,他的掌心沤着因为鲜血慢慢变干而结痂般的凝涩感,刺破了皮肉,有着宿命的重量。

直到此刻,鸣人才仓惶突兀地明白了:日向临冬原来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她在中忍初赛场上为了维护宁次拔刀的果决;在被他们问及愿望时的避重就轻;明明向来最是温和待人的她却对雏田多年刻意的疏远和冷漠;四岁那年跳湖被他从水里捞起来却说“只是意外”;还有曾经被他忽视了无数次的她那望向不知何方的空洞而遥远的眼神。

她其实一点都不坚强,也不够乐观,她一直都觉得这个世界糟透了,也烂透了。如果不是为了不让宁次一个人在这个垃圾世界活得太孤单,她早就想离开了。

她也根本承受不住他们索取无度地从她身上自私汲取温度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