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邬阑早早就去了国子监,为了赶早晨的例行仪式,开始两天还是要好好表现一番。
她跟随在广业堂众多同学的身后,好随时观察他们的动作,免得自己动作不规范而显得突兀。本来广业堂就是六堂中最后一堂,她又是排在最后,以为不显得瞩目,而往往最前和最后才是最容易受到瞩目。
祭酒吕瓒正坐彝伦堂上,目光瞟到了最后面那个‘碍眼’的学生,但也只看了一眼,又收回了目光。只是又想到自己夫人从昨晚起就一直在耳提面命,千叮咛万嘱咐说要好好照顾这位,一想到这个他心里就窝火,这丫头有啥好照顾的?怎么就不照顾照顾老子!
仪式结束后,学生都挨次退了下去,又回到各自堂准备今日的复讲。但是邬阑却被叫到了敬一亭,也就是祭酒办公室。
邬阑进了祭酒厢房,先四下里看了看,又见还是昨日三人,遂敛衽上前作揖礼,道:“二位先生好,博士老师好。”
邬阑觉得自己作为学生,礼数还是相当不错,不过她这番举动落到两位堂上官眼里,又是一种怪遭遭的感觉。说她懂规矩吧,但是眼神却在乱瞟,而且行礼又行的乱七八糟,就像从小没受过妇德教导一般。
反正吕瓒是越看越不顺眼,就不明白这丫头怎么又入了夫人的法眼?
司业暗叹了一声,自从国子监来了这位特殊学生,他都不知自己叹了多少回气?也不知是福是祸?
“邬阑,昨日让你报备的,你可写好了?”
“写好了,”邬阑答道,又摸出早已准备好的纸张递上去。
司业接过纸张翻开来,还没细看,首先那一笔字就让他狠狠皱了眉头,这也叫字?接下来再细看内容……不多,三两下就看完,然后太阳穴就开始不停的突突着。
司业深感头疼,为了避免当场爆血管,他把纸张递给了祭酒,自己则在一边努力平息自己。
吕瓒接过那张纸瞟了几眼,就递给了曾懋林,而后看着邬阑,那眼神足以让人生畏,同时又冷笑一声,道:“挺巧啊,你外出办差的日子,倒是和背书日一样,怎么?不想背书?直说嘛,没人会强迫你背。”
你不想读书就趁早走,也没人愿意留你,也别在这里搞什么小聪明,自以为聪明的伎俩其实是蠢得要死。
邬阑根本就无惧他的眼神威胁,但也不会明说自己就是故意这般。
她笑眯眯道:“确实就这么巧,没法。”
你有本事去问陛下啊。
一个凛然,一个笑眯眯,空气中仿佛充满金戈铁马般的厮杀,曾懋林感觉到了一丝危险,他想了想,于是开口道:“既如此,作为广业堂的授业先生,我倒有个建议……”
话音才落,刚才还紧张的气氛瞬间就平缓下来,吕瓒没有表态,不过没出声反对。
邬阑拱手施礼,笑着道:“先生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