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我的我的,我的……”
曾懋林循声望去,见邬阑正从退省号门方向匆匆赶来……这丫头?搞什么台子!他此时的脸上已沾染了一丝些怒气。
邬阑刚才课间休息时,正巧去上了茅房,国子监里是没有女用茅房的,所以她不得不单独租下一间号舍作为平日更衣换洗之处。号舍相对僻静独立,正好在退省门附近,那可以通向射圃,就是稍显远了些。
邬阑走近,先瞧瞧五辆大驴车,不禁惊呼一声:“嚯!”
“怎么回事?”曾懋林表情严肃,冷声问道。
邬阑笑了笑,不以为忤:“这书局的伙计还真是!让他们趁午休时再来,结果……老师您瞧,赶在这时候,还闹得动静那么大!实在不好意思,学生认罚!没得说。”
“书局?这是……”曾懋林一愣。
“赠书啊,作为国子监一份子,肯定要尽一份力的。”
曾懋林一下就明白了……
但明白归明白,这丫头选这种方式,都不说她违反学规,整这么轰动就不怕好事办成坏事?居然还把驴车赶进太学!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祭酒和司业这时才从敬一亭方向赶来,祭酒小跑在前,司业跟在后面,两人都是气喘吁吁。
“怎……怎么回事?”吕瓒尚未喘过来气就开口问道。
曾懋林不想坏事,所以先开口为邬阑解释了几句,三两句便讲清楚事情经过,但有心人还是听得出来,他明显在偏向这个‘肇事者’。
邬阑也不是不知道好歹,自然有眼色,他话音刚落就向前迈出一步,双手合于胸前,深鞠躬一揖到底,嘴里还满怀歉意的说道:
“都是学生好心办坏事,本来是想着人不多时让他们来,也是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结果……哎,可能因为书质量太好了,所以太重,老师你瞧,这都快汗驴充栋了。”
曾懋林听了这话都差点没绷住,这哪是道歉?明明就是往自己脸上贴金!
吕瓒心里其实是很想骂人的,还汗驴充栋?你倒会运用典故!
“你们跟我来,”他只简单说了几个字,然后就转身向回走。
司业见状,连忙上前驱散还围在一处的其他学生,又让各堂先生将自堂的学生都带回去复课,然后自己也跟着回了后边。
邬阑只得跟在祭酒后面,往敬一亭方向走去,还有曾懋林一起。
进了祭酒厢房,吕瓒又回到其座位上坐下,也没继续说话,倒把他两人晾在一边。
邬阑也不好再开口,只用眼神看看座上那位,再看看同样站着的老师,就这么反复逡巡。反观曾懋林却老神在在的立在那里,显得从容不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