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遇袭?都是他徐家干的?”柯先生又吃惊不已:“不对,这应是针对报馆来的报复,因为那篇爆料文章,让徐家一下就从人后被推倒了人前!但我想这事恐怕还没有那么简单……”
邬阑笑了笑,心想他到底是搞新闻的人都很敏锐,一下就想到了关键,这不由让她又想起侯爷在第二天就亲自来到报馆找她。这还是他头一次来城南的贾哥胡同,尽管各种排面排场都做足,从他一直紧皱的眉头就能看出他依然不适,还真是难为他这么一个大侯爷了。
而那时自己正为柯先生遇袭之事心急上火,还张罗着怎么告官,怎么打官司赔偿,就是没想到去走访现场,入户调查什么的,总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现在想来还是太嫩了,思维方式依然停留在过去,怎么就不试着去改变一下?
邬阑又想起当时侯爷说的话来:“徐向学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儒风儒雅,他主理刑部,一直与京城内外的青帮打行关系紧密,袭击你报馆的人叫王骚狐,原来本是军余,混不下去就在京城做了帮闲。别看他们都是低贱人,但他们与官宦之家,甚至勋戚暗地里都有勾连。”
“为了什么?”她问道。
“自然为了钱,哪家没有放过高利贷,印子钱?就靠的这些人,所以他们背后其实都有势力,这些青帮打行之间也会争斗,就算出了人命也有背后的势力去摆平,他们才会如此有恃无恐,所以你报馆的人受伤,肯定还是得罪了背后势力。”
她一听就皱紧了眉头,报馆一向无事,自从接了那封告密信之后就开始不太平,要找原因肯定也要从告密者身上找。“报馆曾经接到过一封告密信,就是关于无锡徐家买田的事,只是我至今依然怀疑那个告密者,他动机不纯。”
而这时侯爷却笑得意味深长,又继续道:“为父给你出个主意,你尽管去把这事闹到陛下面前,闹大一点让陛下给你做主。”
她不禁倒吸一口气,反应过来这事里面居然还有陛下?难不成那封告密信本来就是他故意安排的?“听你的意思……陛下才是背后主谋吧?既如此,应该很清楚我报馆的人因此而受了伤,那么我向陛下讨要些‘辛苦费’应该不难吧?”
“呵呵呵,为父可没让你这么做哟……”
哼!一个二个都是人精,真是聪明算尽,但我邬阑怎会当吃亏的主?怎么也要收回些本钱……一想到此,她不禁又瞧了一眼‘可怜’的柯先生,本来也轮不到他,要是舒代宗在,想必挨板砖的就是他!
她拉回了思绪,继续对柯先生道:“伤你的人是城南一带的赤棍,虽然还在逃,可是陛下已经下旨命锦衣卫前往捉拿,想必要不了多久这一伙害群之马就会落网。”
“那……那个卖妻卖儿的男人呢?他可有……”柯先生又想起那对可怜的母子,心就不禁一阵抽痛,那厮太可恨!
哎,可怜的柯先生……邬阑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又道:“那男人不是好东西,我就请宫里的郑大珰帮忙把他第三条腿给削了,然后发配到南海子去当海户去了。”
第……三条腿?屋内的两个男人,一个躺着一个站着,听了这话无不感到身体某处阵阵发凉。
柯先生有些哭笑不得,但又想知道那对母子的情况:“那对母子怎样?她们现在可有地方安顿?”
“她们现在我那里安顿,由我的人照顾着,暂时还无大碍。”
柯先生闻言心里总算放下心来,在小东家那里再好不过来,她心善又有能力,只要她们要求不高,想来以后的生活都会有着落了。
他总算听到了他最想知道的消息,于是整个人就完全放松下来,只是头脑依然昏沉,放松之后睡意立马袭来。
邬阑见他困乏不堪,想来受伤过后身体极为孱弱,便不再说话,只让他好生歇息。说了几句安慰的话之后,她父女两人便退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