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汝不由叹气道:“哎,说来也是,那刘家刘瑾也是在下好友,天下最大书商,若是经费充裕,完全可以找刘家代劳,只可惜呀……”
没钱就没辙,一分钱都能难倒英雄汉,何况没钱!
两人都沉默下来……半天,雒华为才继续道:“今日先说到此吧,总之这事你放心上,此次重编恐时日不短,你要做好准备。多久开始,待我通知你。还有,你若还有任何想法,大可记录下来,待下次你我三人共同讨论。”
李道汝自然没有不允的,遂点头应承下来。
送走了雒华为,他又重新坐下来,两手捧着书,眼睛盯着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脑子全想的是:书,书,书。
突然一个身影跳入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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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邬阑进了国子监已三月有余,月末考试都经历了四场,虽说都蒙混过关,但她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一次两次蒙混可以,但是三年呐,至少三十六场月考,总不可能一直蒙混下去啊。
她只觉得每日上学,就犹如上刑场……
永明帝终于想起了他曾许下的金口玉言:临雍幸学,而且早就交代过司礼监。
司礼监只是起到交待办理的作用,具体经办还得是礼部。首先要下谕至礼部,命择日具仪注。然后礼部定下吉日,一般为春秋仲月上丁日,只是永明帝并未在春季幸学,故而选择了八月初一吉日进行。
再然后工部需修葺先师庙殿庑、彝伦堂以下的厅堂等处,不过年初工部已经修缮,所以这环节便可省去。幸学前一日,国子监洒扫殿堂,锦衣卫设御幄与大成门东上,彝伦堂中坐北向南设御座,鸿胪寺设经案于堂内之左,这是为了幸学当日讲经所用,讲案设于堂内西南方。
当日还有锦衣卫设卤簿,教坊司还要设大乐于午门外……
一切都准备就绪,日期就定在邬阑第四次参加月考后的八月初一。
在这之前的七月二十九,邬阑还是用了老法子,找李道汝‘代笔’,她也憋得没法才出此下策。自己都觉得那张老脸已经挂不住了,然而李学霸倒没说什么,依然乐呵呵的答应下来。
他看着愁眉苦脸的阑司珍,饱受煎熬的阑司珍,‘不思进取’的阑司珍,笑了笑,意味深长的对她说出一番忠言。
“看得出来,你虽志不在学问,但你所掌握的本领却是书本里学不到的。”
志不在学问?多么委婉而有礼貌的说法啊……
邬阑蔫蔫的回道:“有本领又怎样?考试又不考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