荃叔也笑着道:“可不是,省得搬运银两也麻烦。”
“南京恒昌号的大朝奉是谁?”
“主子,是李朝奉,要不让他先找县衙的人谈谈?看能不能指定我恒昌号作为……”
“就这么办,三日之内说定这事。”
“是,老奴明白。”
五日之后,第二场的土地拍卖会如期举行。
而就在开始前这五日内,整个六合县,乃至江北的三县都为之轰动,因为有第一次的成功,而且江北的江浦、六合、仪真同为一个经济区,所以两县的知县也来到六合县衙观摩整个拍卖过程。
他们当然也想跟着做,如此轻松,仿佛办这么一场拍卖就能百万到手。
曹淓毓这次就没有出面,而由荃叔代为出席,拍卖也十分顺利,最终顺利以三百五十两一亩的价成交。结果是不出意料,但是也有意料之外,就是价格居然又涨了五十两,二是这次的买家是两淮总商的江家。
王家的牙行成了最热闹的地方,每日人们来这里打探各种消息,真的假的,道听途说的,成群的人聚在一起讨论地价,猜想价格最高能攀到多高。之前从贾老板手中赎回土地的人,虽然多花了不少钱,但万幸又卖了一个好价钱出去,还是比之前赚了至少五倍的利润……
这好比是一场盛宴,也像金陵三月的天妃宫庙会,到处是朝圣的人群、充满狂欢喜庆的情绪,当然也有人沮丧、后悔、羡慕、嫉妒……
三日后,牙行外那张告示贴上的最新价格又更新了,最贵一块地的地价竟陡然升至四百两一亩!
犹如一道闪电劈下来,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劈焦了,而且还是外焦里嫩!那种震惊简直无以复加,因为前些日子也才几两十几两的水平,今日一下竟翻了数十倍,甚至一百倍?
这世界彻底疯了……
范秀才自从搬到了城西居住,便开始专心读书,也很少再关心其他的事情,而今日进城来,却是为了老娘开的食铺去税课司办理额课。
六合县的税课司就在县衙以西,拐角过去就是王家牙行和报馆所在的那条主街骑鹤街。县级规模的税课司并不大,一般就是正厅三间,耳房、门房各一间,除此就是官廨、吏舍、厨房。人员不过大使一人、吏一人、巡拦若干,巡拦是职役,佥点的是民间百姓,因是职役所以不给俸禄。过去大使、吏员的俸粮都是巡拦供给,只是后来才改成由本地的官仓关支。
范秀才来到门厅外,不曾想见到的竟是人头攒动的景象,他有些惊讶,赶忙拉住同来的一人问道:
“兄弟,这税课司怎么还比铺户的生意还兴隆?”
那人一听失笑道:“何止是生意兴隆……你不知道他们都是来干嘛的?看来你不是来办契本工墨的。”
“啊?不是,小生来办额课的,”范秀才大感诧异,指着他们又问:“他们全都是来办红契的?从多久就开始这样的?”
“多久?应该有些日子了吧……你既是来办额课的,恐怕得等了,如今税课司人就两个,每天光办契本都办不完。秀才你要是不急,不如再过些日子来,或者等巡拦上门时再说,真不必跑税课司了。”
门摊税一季才缴一次,范秀才急倒是不急,只是没想到是这样。
民间田房典买是‘买卖田宅头匹皆赴务投税’,也就是都归税课司管,立契券时,需经官府印钤白契变成红契,才受法律保护,收百之三的从价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