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就算父王再有匡国之志,谁又能明白他这份忠心?陛下明白?还是朝廷大臣能明白?依儿子说不被怀疑都是万幸,一旦这份心思被有心人知晓利用,威胁到的可不止他一个人,还有咱们王府上下百来条人命!这可开不得玩笑……”
王妃渐渐沉默,她不得不承认世子所说全是现实,“唉~”,她轻叹一声。又想,心里总该要怀有一丝希冀不是?希望终有一天,不要再活得像个废物……
日中时分,殿外天色阴沉,呼号的寒风中,还夹杂着零星雪花,即便人只呆上一会儿,都能从脚冷到心。书房内因为燃着炭火,反倒是让人感觉不出有多冷。
火盆里的红箩炭依然红火,这种炭最大的好处就是经烧,而且燃烧时不会噼啪作响到处溅火星。
王妃一大早就在书房里处理庶务,此时早已头昏脑胀。在屋里呆久了就是这样,仿佛整个人都有喘不过气的感觉。
她想了想,还是放下了手头的事,对世子说道:“饿了吗?”
世子回她:“母妃饿了吧,要不儿子陪母妃用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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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暴风雪毫无征兆的袭击了北方大部分地区,包括京畿之地。
仿佛一夜间,北京城就像盖上厚厚一层棉被,此情此景,正好应了某人的那句:北京城一下雪就成了白京。
紫禁城里却非到处白茫茫,白雪压住了屋檐,却衬得红墙绿瓦愈发艳丽。邬阑走在西一长街上,她这是才从乾清宫下了职出来,准备出宫一趟。
西一街地上的青石板被扫得异常干净,她微微抬起头,眼睛就像取景器一样,自动构了一幅图。图像里有红墙绿瓦,有一线天空,其余皆是一片留白。
邬阑身上穿了一件大红貂毛内里的大氅,在一片留白的图画里,仿佛突然就有了焦点。殊不知当她的眼里是一幅画时,其实自己也早进了别人的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