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在海边长大的孩子,回归大海,听起来也还算美好。

我读了好几遍《海的女儿》,幻想着自己是从陆地上要再回到海里的小美人鱼,才下定了决心。

遗书我写好了,压在桌子的水杯下,我告诉爸爸妈妈,我是回故乡了,不是死了。

后来太宰刚住进海边小屋,第一眼就发现了那张纸。他带着嘲讽的表情,将那张我写了两天修改了无数遍的遗书看完,然后毫不留情地扔进了火炉里,烧成了一把灰。

我做的关于我是小美人鱼的美梦,就这么醒了。

我只是源清溪而已。

“虽然我很想杀了你,但还是要说一声……”

那个站在夕阳里的人,从来都是太宰啊。

“谢谢你……”

记忆里不近人情的小少年,逐渐与面前的男人的脸渐渐重叠。

隔过空间和时间,我最后一次叫了那个名字。

“治酱。”

——谢谢你替我重新打开了世界的大门。

指尖又传来柔软潮湿的感觉,他没有再咬了,转而含住了我的手指。

很神奇,我的拇指抵在他的下颌,那里传来确凿无疑的冰凉,而食指又被包裹在一片带有热度的温柔里。

在机场答应替我向幸村转达分手决定的太宰;

在武装侦探社楼下鼓励我向乱步表白的太宰;

在我和乱步的婚礼现场闹着抢捧花的太宰;

在月萤山的星光下抱着萤火虫月亮的太宰。

光看表面,他确实是个开朗健康的积极人设。

“我只要想到你把幸村推下楼,就想宰了你,你当时才十三岁,怎么杀心这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