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是次要的,”陈世文耐心解释,“这女婿的人选,是否能在科举上有所成就,家风如何,将来是做官还是谋个什么营生,才是主要的。”
他的神情有几分苦恼,“当然性情还是很要紧的,可孩子的性情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出来。”
就是这个道理。
如今婚配讲究的是门当户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儿女是没有相处的机会的,若是男子故意伪装,那可真是愁煞人。
好在,慧姐儿年纪不大,此事不急。
……
一家有女百家求,虽然慧姐儿年纪还小,但被提亲也不是什么坏事,而陈世文以孩子还小为由拒绝了也是正常情况。
所以刘玉真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两家你不说我不说,维持表面的平静。
但没想到事情出乎了她的意料,那陆家似乎是不死心,小动作不断。自那以后陆太太就常来,并且不断地夸她儿子,刘玉真都笑不下去了。
偏偏陆太太还摆出一副与她推心置腹的模样,“这姑娘嫁人,我们这些做父母的那是时时揣着这个心呐。”
“生怕她过得半点不好。”
“所以这个夫婿的人选,那是慎之又慎,最好是那门当户对又知根知底的人家。”陆太太有些得意,“譬如我家四郎……”
刘玉真打断,对着屋子另一侧由春杏看顾的兄弟俩道:“瑾哥儿你莫要吃那许多点心,仔细晚膳用不下了。”
“吃不下饭你爹可是要生气的。”
陆太太不放弃,“我家四郎……”
刘玉真又道:“冬葵你去把瑜哥儿抱来我瞧瞧,他额头上有汗,可是穿太多了?”
冬葵匆匆过去把瑜哥儿抱了过来,瑜哥儿一到母亲怀里就乖巧地坐好,刘玉真搂着他,摸了小手和额头,又伸手去拭了背部。
陆太太又张嘴,“我家……”
刘玉真朝那嫩白的小脸上亲了一口,逗得孩子咯咯笑,她自己便也开心地笑了,对冬葵道:“出汗了,给他们哥俩都换身衣裳吧,挑那薄的,这越往南天是越来越热了,这些厚衣裳就都收起来吧,留一两件防着转凉就好。”
冬葵应下,抱着瑜哥儿去换衣裳了。
陆太太再是愚笨如今也察觉到刘玉真的意思了,瞧着她似笑非笑道:“陈太太对自个儿的孩子可真是着紧,一刻也离不得。”
“可不是,”刘玉真见她不摆样子了,又对她屡次提起慧姐儿婚事气恼,便也似笑非笑地回道:“听说贵府有五个哥儿两个姑娘,想必陆太太定都视如己出吧。”
“这养孩子可费事了,不单单是给一碗粥饿不死就好了,束脩、笔墨、衣裳首饰等等都是一笔花销。我瞧陆太太身上这衣裳是去年穿过的,都洗得发白了,陆太太您可莫要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你的四个儿子、两个女儿身上,可得多爱惜自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