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真点头,从梳妆盒里选了一套鲜亮的头面,然后坐在椅子上任由桂枝给她梳妆。
“家里头的其他人呢?早膳可用过了?可有去和曾老太爷以及老太爷、老太太处请安?”
桂枝用梳子沾桂花水小心地梳顺她的头发,然后逐次挽起形成发髻, 最后再用钗环固定。
“今早您和姑娘都没起,两位小少爷也起得晚,老爷便都没让喊。他和大爷一块去给曾老太爷、老太爷及老太太请安, 早膳也是在正房用的。”
“太太您想用些什么早膳?”
“厨房里有好些呢,”桂枝笑道:“知道老爷和您回来了, 我那婆婆天还没亮就起床揉面, 肉粥、蛋饼子、粉面和饺子、炸酥的油条、馒头和包子等等都有。”
“她还说您有什么想吃的, 只要打发人去说一声, 就都给您送来。”
桂枝说的婆婆,就是钱贵的娘,之前走了刘玉真的门路到厨房干活的那个。他们一家都是陈世文中秀才那时买的下人,此前在京城的时候由桂枝刘玉真做主,许配给了陈世文身边的钱贵,所以这钱家的就是桂枝的婆婆。
上次回乡的时候桂枝的孩子还小没跟着一起回来,所以这回还是她第一次见‘婆婆’。
看这情形,两人相处的还可以。
“她的心我知道了,”刘玉真站了起来,“挑些好克化的让她送来吧,就摆在我们这院子的偏厅里头,然后你再让人去请慧姐儿一起过来用膳。”
“瑾哥儿和瑜哥儿可醒了?我去瞧瞧,”她抬步往外走,“他们两个也该起了,等会用完早膳便要去给老太太请安,我们许久没有回来,更不能失了礼数。”
……
昨日老三一家回来了,张氏盼子孙心切,这一见便没忍住,哭得险些晕过去。
被儿子儿媳们连番安慰许久才缓过来,止住了眼泪,但心情激动的她一整晚辗转发侧,天蒙蒙光就起来了,下床的时候险些栽了个倒葱。
“哎呦——”
“你这是怎么了?”年纪上来了,睡得并不安稳的陈礼忠被她这一声吓醒,开口问道:“急急忙忙的,这是要去哪儿?”
张氏弯腰揉着磕疼了的膝盖,“我去厨房,老三小时候最喜欢吃我做的酒糟煮鸡蛋了,这东西补着呢,我去给他煮一碗再放两勺糖甜甜嘴,昨晚事情多把这事给忘了。”
“那你快去吧,给几个孙子也煮一碗,”陈礼忠也跟着坐了起来,摸索着穿上衣服,“他向来起得早,这会儿莫不是已经起了。”
“当家的,你这是要去哪儿?”张氏好不容易揉妥来了膝盖,见陈礼忠要出门顿时奇怪地问道。
“我到田里转转,看看那些胡菜,”陈礼忠推开门出去,“顺便抓几条鱼回来,家里前年不是养了一些鱼在深塘里头嘛,捞两条回来中午和豆腐一起炖着吃。”